陆易径直走向导师的办公室,他今天要和仰星好好谈谈。
伙伴们一个个离开了,他越陷越深,如果现在宣告恩断义绝,那么之前的一切努力,一切成果都宣布告吹——导师不会让他再有出头之日的。
他看着门上烫金的名字:仰星教授。心里五味杂陈,路易是被仰星发掘的,当时的他毛头小子一个,什么都没有。拿着一份单薄的简历在面试室的门口微微发抖,冷汗直流。
他至今未能想起那天他们交谈的内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出门时他心如死灰,仿佛将人生整个押宝在这次面试,为他几分钟前的糟糕表现猛捶自己的头,吓傻了旁边的女孩。
他仍记着收到被任命为科长时的错愕,以至坚决认为这是新型诈骗,并下定决心不着骗子的道。直到那位大名鼎鼎的教授亲临所居之地,才如梦初醒,脑中一片空白地开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他仍然记得导师的那句话——有没有能力,有没有本事,会不会来事,交谈几句便知,无需旁门佐证。不然面试的意义何在?
直至今日,路易才彻底明白仰星在看到他的第一篇论文时眼里流露出的东西意味着什么——豺狼的饕残。
仰星把那篇言简意赅的论文翻来覆去看了很长很长时间,甚至让路易有些不舒服——那让他有种被人一件一件扒光的感觉。不过,他认为导师会赏识的,不然为什么看这么仔细?
你这个不行,以后就照我的模板写,不要过度发挥,不想伤你的心,但确实,嗯,很一般。很多设想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很多……
他至今记得他当时的失落,那是他熬了多个日夜写就,汇集所有妙想的得意之作,这本该让他得到导师的认可,整个圈子的关注——他甚至已经在幻想中撰好了在拿到新人奖时的演讲稿,也许有点可笑,但那是他在面对瓶颈时的兴奋剂。
再改改吧。
是。
他所有的自信崩塌了。
直到现在,路易仍清楚记得当他看到自己的论文被更改了小部分后便出现在《科学视界》杂志上,而署名正是导师仰星时的困惑与震惊。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在论及导师时学长们的表情如此意味深长,更明白了那句流传已久的“得不到学生主动肯定的导师便意味着被否定”的含义。
正常啦,过一段时间你的名字就能在第二或者第n作者栏出现啦。学长苦笑着。这很正常,你知道,全国所有科研成果的发布和赞助批准都得经他手,现在还留着的人和走了的人也是奔着这个名号来想出人头地的,然后遭遇也和你如出一辙。不过告诫你一件事,千万别想着把这事捅出去,不然就别想在这圈子混了。
我明白,这事还是能想通的。
也别去问他,没用。什么也解决不了,除了让你听见他那句“都是对你能力的锻炼嘛~要讲政治”想一拳砸在他那张烂脸上和你的名字出现在第二作者栏上的时间推迟那么一小会儿,嗯,大概是五六年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别太气馁,好好干,好多人想在他手底下干活还来不了呢,也有坚持下来被他扶持功成名就的嘛。
是那种利用价值很高的人才可以吧?
那当然喽~那些很厉害的人,给他们一个你是助他高升的贵人的信号,才能让后续“合作”更方便嘛。
路易坐在咖啡厅,看着橱窗外雨幕中的人来人往百感交集,意识到他挤破脑袋想进入世界的暗流涌动盘根错节,一想到通往真理之路早已被人捷足先登自设通关隘口索取过路费不禁哑然。
但他这次得好好谈谈,这是整个国家的内安与外防事业革命性的一步,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他知道无论通过什么渠道zhefeng设想与实现手段都必经导师之手,与其拐弯抹角躲躲藏藏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必须得到其著作权。讽刺的是,他要为为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