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西一下就知道景牧南不是那个意思，尴尬得无地自容。
“我去喊十二回家。”进到书房，这会儿才敢打开灯。
十二躺在窗户边上睡得正舒服，听见主人喊，睁开眼紧着又伸了个懒腰继续睡。
“它今天就睡这儿吧！我明天遛完给你送回去。”
梁西西见十二睡得香，也就随它了。站起身时眼神一瞥，看见了墙上他们俩的合照。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梁西西站得位置格外好，照片全都尽收眼底。
景牧南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梁西西偏头问他:“不是不要了吗？”
景牧南垂眸，盯着照片好一会儿，伸手去抚摸冰凉的相框上她的笑脸:“我怎么舍得。”
那天，梁西西从她娘那里得知景牧南一家要搬走的消息冲过去时，景家的行李已经整理打包好了在装车。
她进去找他，想着见他最后一面好好告别，开门发现景牧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凌乱的刘海半遮着眼，黑眼圈很深，嘴唇微启，脊背瘦得只剩两条凹线。
梁西西垂眸看了一会儿，伸出食指拨了拨景牧南的头发。发现他眼皮在动以为是醒了，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碰到了一个箱子发出响声，这下彻底把景牧南惊醒了。
景牧南一见是她，像换了一个人。眼底满是躲闪和不耐烦。
“你来干什么？”语气很不好。
梁西西见他这样，什么不忍心什么勇气全都被愤怒不解铸成铜墙铁壁拦在了里面，指着地上装满他们照片的箱子问他:“这些你都不要了？”
景牧南冷漠地拎起箱子往屋外一扔:“对，不要了。”
……
他们的合照其实并不多，第一张是初三的时候参加作文比赛，景牧南第一，梁西西第二，还有一个女孩第三。举办方给他们拍了合照，一人一张。后来谈恋爱后，梁西西偶然看到这张照片发现这人竟然把第三名那个女生裁了。当时，梁西西笑景牧南幼稚。
第二张是高一开学，梁西西她娘说是为了纪念姑娘和她死对头一个班，给他俩拍了第一张合照，本以为梁西西不愿意，谁成想两个当事人都笑得很开心。
第三张合照是运动会，他拿了短跑冠军，把冠军奖牌送给她，然后就被校报记者偷拍了。
……
太多了，如果要想，那些回忆会像洪水一样，追着她，直至死亡。
这些年，这些记忆，哪怕有一刻忘记，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心软，这么想每天都见到他，这么喜欢他。
梁西西一张张看过去，发现多了两个相框。
她走近了瞧。其中一张是她在南大迎新的照片，因为身上还穿着志愿者的红色马甲。
“是你去办退学手续的那天拍的吧？”
“你看见我了？”景牧南拿下相框，惊讶地问。
“看见了呀。即使全副武装，一进戏剧影视学院的大门就有同学发现了。”
“南泾的文科状元，新晋爱豆景牧南，即使一节课也没来上，女同学也都对你仰慕许久。”
“神一样的存在。”梁西西回忆着说。
在景牧南还没成为爱豆之前，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
“还有一张是什么时候？”
景牧南拿出来给她看。
“签售会的？”
“嗯。”
“所以你那天一个人去买咖啡是因为我在那里。”
“不是，那天纯属巧合，我路过。”景牧南解释。
“哦。”
“怎么了，伤心了？”
“没有，有什么好伤心的。北京这么大遇到也是不容易的。”
“对啊，北京这么大，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相遇太难了。”
梁西西:……那你不是活该吗？
气氛到这里本应该是恰到好处。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