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西觉得她家狗子有问题。总是趴在阳台露出忧郁的小眼神。来人了也不动一下。给零食吃都磨磨蹭蹭地不积极。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倪靖芋夹了一块大红烧肉放到她碗里,“我听你说话感觉你快饿死了。”
“是快饿死了。”梁西西包了一嘴的饭。
“厨房不是有面包和酸奶吗,还有饭团,你吃啊!”
“昨天闹鬼,鬼跟着我去买的,我不敢吃。”
倪靖芋:“……那我带下去扔了!”
“不行,花钱买的,扔了多浪费,我晚上吃。”
倪靖芋:“……哎呦呦,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吧,梁作家,别拿身体堵。”
梁西西朝倪靖芋伸出手。
“什么?”
“你给我钱,我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倪靖芋拍过去:“算我没说。”
“但是等节目做完,你不就有钱了,咱们就好好睡觉,写小说吧,我还是喜欢写小说的你?”
“为什么?有什么不一样吗?”
倪靖芋认真地说:“有钱了可以给我花。”
梁西西:“……”趁着倪靖芋不注意,把两人都最喜欢的番茄炒蛋全都倒进了自己碗里,嘴里也包得满满的。
倪靖芋低头一看:“梁西西,你饭桶啊还是番茄变的!”
“鸡蛋变的!”梁西西嘚瑟着喊。
“你给我留点啊!”倪靖芋去梁西西碗里抢饭。
花溪一来看见两个人在斗争,草莓蛋糕提起来:“朋友们,看看这是什么?”
梁西西和倪靖芋两眼放光:“啊,亲故啊,我最好的亲故。”
草莓蛋糕理所当然当了饭后甜点。梁西西枕在十二肚子上小憩。倪靖芋回公司上班。花溪出外勤,来梁西西这儿躲懒。
“梁作家呀,下部小说有灵感了吗?”
“花编辑呀,我的小说卖了几本啊?”
梁西西、花溪:“唉!”
“不过你听说了吗?”
“没有,不想听,别跟我说。”梁西西背过身去,脸朝着沙发闭上眼睛。
花溪看着可怜的十二牌靠枕,笑眯眯地说:“十二呀,你主人的死对头出山了。”
梁西西沉默了不到五秒钟,无奈坐起来,两腿盘起来打坐,并抱了十二放上去:“说吧!”
“民国剧,《新青年》作家沈梧清,北大中文系高材生,师从陈独秀,写古论今讲白话,高举平等自由人的文学。后参加革命,弃文从武,带领革命军起义。前半生踏过枪林弹雨,烽火连年。后半生葬名姓于历史,不求慷慨颂词,但求黄泉路上有人等候。”
“而黄泉路上的那个人,他的爱人死于民国十五年,他北伐的第一年冬,此后锦书休寄,刻于墓碑,不敢提来世。”
花溪鼻子一酸没忍住,擦干眼泪,又抽了面纸给梁西西递过去。
好半响,梁西西才含着泪说:“是得景牧南演啊!除了景牧南,娱乐圈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演沈梧清。”
“西西啊,咱们这辈子能写出这么好的剧本吗?”花溪问。
梁西西抱起十二回房:“下辈子吧!”默默坐上床盖上被子,“十二,我不配当她的对手。”
“我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梁西西想起那年冬天,他们两家人一起去东山的露营地过元旦。晚上,家长都睡了,她和景牧南偷偷出来倒计时,远处灯火通明,烟火在城市上方炸开,姹紫嫣红,千姿百态。景牧南抱着她转圈,脑袋昏昏的也没忘新年愿望。
“我梁西西要当一名编剧,写全世界最好看的剧本,拍全世界最好看的电影!”
“愿望还是不能说呀,说出来就实现不了了。”
比如景牧南的愿望是:“那我要当最好的制片人,只拍梁西西写的剧本,只卖梁西西写的电影,全世界最好看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