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苏遇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苏月,他看眼前的人时而娇羞,时而高傲,时而冷漠,时而凛冽。此刻,她屹立在门口,遗世而独立,仿佛这世间的所有的事尽在都掌握之中,这世间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阿月,为何是陈默舟?”苏月被身后的声音打断,收起思绪,苏遇看不清她脸上的喜怒哀乐,只听见她淡淡说了一句:“因为我……我很穷啊。”
这个说法,苏遇显然是不信的,不过他没这次有再问,周围的人都慢慢散去了,原本热闹的庭院,瞬息之间恢复了它原本的安宁。秋天的风,夹杂着一股寒气,直入人的心底。
“陈见,你是不是也觉得本侯太过狠心了,一年了,舟儿终究还是那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陈伯谦叹了一口,又自言自语说道:“也许我也只能把希望寄于他人身上。”
陈见就是刚才打算阻止陈伯谦答应的侯府侍卫,此刻正安静的听着,随后他声音平静的回答道:“属下看那位苏神医气度不凡,定会是世子的贵人,侯爷不必太过忧心。”
陈伯谦没有再多说,但心中的忧愁似乎少了几分,镇定自若,从容不迫,言语犀利,不屈不挠,他细细想了当时的场景,她的容貌,她的言语,她的举止,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
五年了,天楚晋宁公主消失了五年,这五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她出逃皇城重伤而亡,有人说她弑母伤兄已然疯魔,有人说她昏迷不醒,躺在豫州苏家的落梅小院里,有人感叹,有人唾骂……却没有人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楚安月逃离皇城两个月后,天楚昭明帝突然下旨称皇后之死,肃王之伤都与晋宁公主无关,她是被冤枉的。真相究竟如何?各有说法,随着时间久远,变得更加模糊了。
苏月独坐在梧桐树下,秋风萧瑟,昏沉的夜色氤氲光影,迷乱飘忽不定,她回忆起过往的人和事,记忆如火光之中的星火一般闪烁不定,她忆起了……忆起了……那个许久不曾提起的名字,名字夹杂着身份,一次次撞击心口,提醒着她……她是谁?
三日后,陈默舟被侯府侍卫抬着送进了仁心医馆,他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旧且脏到极致,他隐隐约约看到眼前的有人在不停的晃动,恍惚看见一位蓝衣姑娘,她很瘦弱,肤色皙白,站在不远处似乎一直盯着他,察觉眼前的人醒了,她神色中带着怒意:“喂,傻小子,起来干活了。”
陈默舟猛得惊醒,起身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没站稳手中就被强行塞了一把扫帚,随后一连串的话语飘进耳朵。“酒醒了,就去把后院的落叶扫了,柴劈了,水打满……”
“哪里来的丫鬟?”陈默舟看清了眼前的姑娘,他从未见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陌生得不能再陌生了,微微往柱子上一靠,双手抱着胳膊说:“何时轮到你来吩咐本世子了,喝酒去了。”
玄霜一脸的错愕,从未见过如此傲慢无礼的人,又怒气冲冲地说道:“陈默舟,这里是医馆,不是侯府,还有我叫玄霜,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打杂了,归我管,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有你好看。”
陈默舟看看眼前气急败坏的姑娘,心想她说的话什么鬼话,一脸不屑道:“神经病。”却不料刚踏出门,一阵剧痛从身体里传来,似乎要撕裂整个身体。
“怎么了,这下信了吧?”玄霜笑笑,再次摇了摇手中的金色铃铛,陈默舟顿时腹痛不止,收回刚迈出去的半只脚,蹲在门口,连一丝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卑鄙。”陈默舟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忽然远处那一抹白衣越来越近,她说了同样的话,他定睛去看,她冷漠的语气,高傲神情,带着几分熟悉。
下一秒,她叹了叹气,脸上的笑容凝固,说道:“往事如烟,何不放下,执着于过往,于事无补,难怪世子当不好这将军,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