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倦夜来霜。午后,一阵狂风卷落叶而起,院子里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树下的青石凳上,身穿月白色外袍的人静静的坐着,不为所动,目空一切,神情自若。
寒气流转,单薄的衣着早已挡不住冀州深秋的冷风,忽而狂风猛然间袭来,院外的行人一阵哆嗦,有人耸起肩膀,有人把双手往衣袖里藏了藏,有人嘴里嘟囔着,抱怨这鬼天气。
不一会儿,院子里进来了一个蓝衣女子,身后“咯吱咯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惊动了树下若有所思的人,秋风乍然而起,让人不觉猛地一哆嗦,她终于拉了拉披风,随意的问了一句:“玄霜,如何?今日来的人多吗?”
那蓝衣女子一愣,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说道:“阿月,你莫不是明知故问,一文钱的看诊费,人能不多吗?”苏月微微叹一口气,舒展了眉头,浅浅笑了笑:“我的好玄霜说的对,那我们便出去看看吧,如今的我,也只能……只能看看病了。”
玄霜张开的嘴又微微合上,她本想反驳那最后一句的,五年了,离开那个令人伤痛的地方已经整整四年又十个月了,也许现在的日子才是她所期望的,便快步跟上苏月的脚步。 这位名叫苏月的人便是仁心医馆的主人,关于这一文钱的诊费,一月前引起冀州城其他医馆的联合的抵制,其中有一家名叫回春堂的率先带了上百号来人前来医馆闹事,但没过了多久,那些打手都被扔了出来,鼻青脸肿,齐刷刷的倒地不起。最后,连回春堂的许大夫被苏月扣下,强行加入了医馆。
其实,谁也没清楚那些人是如何被打到的,有人说苏月的身后突然出现百名黑衣人,也有人说就苏月手一挥就吓退了上百名打手。众人越说越离谱,但自此无人再敢去仁心医馆闹事。
苏月一只脚迈进前厅,就再也迈不开脚步了,病患挤满了满满一屋子,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不大不小的医馆,屋外屋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她露出无奈的表情,心中盘算着,是时候多招几个大夫了,但之前为了筹建医馆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这往后的钱要从哪里来,正在满眼踌躇之时,苏月摸了摸腰间的东西。
就在她如此琢磨了半响,四目远眺时,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人群之中一晃而过,忽而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中暗想,可能是自己看错了人,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在苏月看不见的地方,那瘦弱的身体跨过茫茫人海,离她越来越近了,感觉有人靠近,苏月抬眼一望,微微一怔,脱口而出:“怎么是你啊,二狗子。”这一声虽然叫的声音不大,他却听得很真切,加快脚步从远处奔涌而来,挤到了苏月的面前,双膝“碰”的一声,跪了下来,说道:“请姑娘教我医术。”
苏月在吵杂的环境里听得没有那么清楚,满脸不解,那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疑惑,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这一次他的声音破空而出,穿透而来,铿锵有力,神情坚毅,说道:“请姑娘教我医术。
苏月一愣,她定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破旧磨损的暗灰披风,发黄的衣袖,半遮半盖着冻红的双手,但那一张消瘦苍白的的脸上,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眼珠子很黑,像会说话一般,整体来看,全身上下比起那日倒是干净了许多。“你为什么要学医术?”
他闻言,微微抬眼看着苏月,真诚而坚定,说道:“为天下万民之苦,也为一人救命之恩,我欠他良多,我想在这世间,唯有学好医术,方能在绝境中看见希望。”
苏月听着这些话语,回想起自己学医的初衷,简直不值一提,无非是想多一样保命的手段而已,从未想过学医的目的,悠悠二十多年的岁月,还不如眼前的人活得明白。他的言语,他的神情,他满眼的坚毅,让人充满了无限的力量,和这一身破旧的衣着完全不符。
苏月想了想,目光所及,随手指了指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