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连连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崔尚书对于张柬之等人的事儿着急不假,但张柬之等人落水而亡之事,绝没什么蹊跷。”
“为什么这么说?”
“其一,崔尚书一直命杂家找机会在陛下面前,为张柬之等人美言,希望他能收回成命。若崔尚书早有准备,又何必在杂家面前演戏呢?其二,朝廷派去押解张柬之等人的,尽皆是刑部的能元干吏。崔尚书无论是想收买他们,还是杀人灭口,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办到。除非……”
“什么?”
“他在几个月之前,就提前未雨绸缪了。您想想,崔尚书再厉害,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其实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李隆基轻哼一声,道:“可还有些人,不明就里,还真以为这事儿跟李重福或者崔耕有关呢,真是笑话!”
高力士接话道:“他们不过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儿罢了。其实,这隆庆池上的王气聚集,才显出了真龙天子的所在哩。”
李隆基心中暗想,看来高力士这死太监,是被王气之说唬住了,今天才“弃暗投明”得这么快。嘿嘿,这鬼神之说
虽然上不了台面,却真好使啊!
他心里面得意,面上却不以为然地道:“子不语怪力鬼神,对于什么王气之说,本王是不信的。我只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要尽人事安天命而已。”
高力士眼中的戏谑之意一闪而过,赶紧低头,跪倒在地,正色道:“《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王爷有如此想法,已有明君之相矣,杂家为王爷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说得好!”李隆基将高力士搀起,道:“与这西山白露茶一样,有朝一日本王得偿所愿,咱们共享富贵!”
“谢王爷,愿为王爷效死!”
……
……
然而,在扶阳王府内,对张柬之等人的死,又有另一番解读。
辛承嗣满脸疲惫之色,精神却是颇为亢奋,跪倒在地,道:“启禀崔相,卑职幸不辱命!”
“哦?三十二名清流罪囚,你全救下来了?”
“怎么能说全是属下救的呢。”辛承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您提前数月未雨绸缪,押解的军士官吏都是咱们的人,我就是帮忙传几句话而已。”
别看现在刑部尚书是裴谈,但崔耕
要是提前准备,控制押解张柬之的人选,还真没什么问题。
他甚至无须动用自己在官面儿上的能量,光凭秘堂就能把事儿办妥了。
刑部的事儿,表面上是刑部尚书总负责,实际上还不是小吏执行?秘堂略施小计,就把关键位置都换成了自己人。
至于崔耕派辛承嗣去总揽全局,也不过是为了取信张柬之罢了。
崔耕道:“怎么样?张老爷子没怪你投到本官这边来吧?”
“张老爷子胸怀宽广,当然没有。不过那个袁恕己,可是一路上对您骂骂咧咧地殊为不敬。”
这就难免了。
崔耕猜测,袁恕己在几十年前的章怀太子案中,扮演了十分不光彩的角色。偏偏自己成为了世上除了武则天之外,唯一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能对自己没成见吗?
崔耕苦笑道:“算了,本官不和他一般见识。反正这些人到了**之后,本官就和他们就再无相见之日了。”
“呃……”辛承嗣欲言又止。
崔耕奇怪道:“你想说什么?
“属下想说的是,张柬之老爷子,没有坐船去扶桑。”
“啊?那他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
张老爷子岁数大了,受不了旅途的奔波,在属下赶到之时,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临终之前,托属下把这样东西交给您。”
说着话,辛承嗣从袖兜中掏出一个锦盒,寄了过来。
崔耕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