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派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崔耕总不能硬肛到底,说不接就不接吧?他怏怏地耷拉着脑袋,吱唔看一声是。
张潜知道自己这事儿干得不厚道,毕竟崔耕在他手底下替他立下过不少功劳。遍数整个扬州及辖下各县的官员,也只有崔耕最能替他分忧了。总不能让手底下能干的人老受委屈,老接急茬硬活儿吧?时间久了,谁还愿意替他张潜办事?
于是,他话锋一转,勉励道:“崔县令,你替本刺史干好这桩事,事成之后本刺史不会忘记你的功劳。本刺史知道这件事情上,是委屈你了。这样,你要什么样的补偿,本刺史现在就可以当场拍板,先满足你!”
妈的,又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把戏,崔耕都快免疫了。
不要白不要!
崔耕心里盘算了一下,先是客气道:“呃……为刺史大人办事,是下官的本分,哪敢要什么补偿?”
张潜道:“哦,那就是不要了。崔县令果然是……”
“要!”崔耕赶紧掐断了张潜的话,别让这色老头钻了空子。
张潜玩味一笑,“那还不快些说?老夫府中还有其他要事,快些说来!”
崔耕说道:“这兴建城墙的事儿,您那边……”
“答应你了!”
张潜只以为崔耕想从工程里找补,这是小事儿,既想马儿跑,肯定要让马儿吃点草,在工程中揩点油,在官场之中实属人之常情,不为过。
所以不等崔耕讲完,张潜便打断了他,大手一挥,很是爽快道:“这事儿老夫作主了,应承你便是,你跟韦参军商量吧。”
说完,张潜可能真是刺史府中有急事,便起身离开了江都县衙。
崔耕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之后,一筹莫展了。因为张潜之前的担忧已经统统转嫁到他的头上了,他必须要想好解决应对之策,如何跟各方背景都很牛逼的人马打交道,最后将工程交给谁,做到谁也不得
罪!
他愁归愁,可人张大刺史却不给他时间,回到刺史府后便差人全城贴出告示,说是兴建罗城之事,全权由江都县令崔耕作主,并给了他便宜行事之权!
崔耕闻讯之后,气得在县衙内宅再次大骂张潜老匹夫的不厚道。
随着告示贴满城中,一时间,江都县令崔耕变成了当下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前来求见商榷兴建罗城工程的人,都能踢破了门槛子。
要知道这兴建罗城可是价值数百万贯的工程,黑心一点的话,甚至可以将成本翻至千万贯,甚至是……所以任谁都对这项工程心动垂涎。
这些来访之人无一不代表着世族豪门,朝中大佬,勋官贵戚,还有皇亲国戚……
崔耕哪个都不敢得罪,每日里迎来送往,苦不堪言。
惟独宋根海最是开心,整天乐在其中,因为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人登门拜访崔县令,暗中给他塞递红包作为敲门砖,他每日收的门包钱都有近百贯,他是恨不得这样的日子永远持续下去。
……
这一日,崔耕忙里偷闲,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茶汤,却见宋根海又进来通禀,不禁没好气道:“妈的,又是哪路神仙啊?这么多天了,老子就没有消停过。”
“不是哪路神仙,是崔湜和郑愔两位公子。”宋根海道。
崔耕一听是这俩货,就知道对方来的目的了,颇有些不耐烦道:“他们俩也来凑什么热闹?告诉他们,本官公务繁忙,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宋根海本想说好的,可掂摸了一下袖兜里刚才崔湜塞得几两碎银子,还是不忘拿钱办事的职业道德,多说了一句道:“大人,两位公子看着挺着急的,兴许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吧?”
崔耕听罢想了想,最终还是让宋根海把他们领进了内宅的屋内。
崔湜一见崔耕,就急道:“大哥,出大事儿了,快帮我们救一下人。”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