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就到这里吧! 春末的风徐缓吹来,拂在人心坎上有痒痒的暖意,天空寥寥数星眨巴着眼睛,忽明忽灭,庭院里有几棵垂丝海棠,正是开花时节,在夜风里飘扰来几缕香气,沁人心脾。 本是大好的夜景,庄荣渊与卫知柔在这里度过无数幸福安逸的时光,也确实是会挑地方的。但庄清和却犹如坠入了数九寒冰的深渊,一直沉,一直沉,这个深渊不见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最后会落往何处。 只是心里突被那几个字给震得空空的,干涩的喉咙半天发不出一个音。阿七不敢在屋里久待,默默退出了房间,本来这时候不是告诉庄清和这个坏消息的时机,可是阿七现在不说,事后再提,庄清和非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抢来闲云庵救人的那一晚,他们都太急了,只顾着庄荣渊了,根本没有一个去留意一个女子的动向,阿七也跟着叶老将军留守在云河州忙进忙出,生怕在那时节会出大乱子。 是以,秦婉初的离开,直到天亮都无人察觉。 庄清和还记得他走前秦婉初特意跑来让他一路小心,她说他永远都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这句话,那个没有被推拒的拥抱......都让庄清和以为他们已经和解了,这次回去,她就会搬回来跟他回到从前快乐幸福的时光。 可原来,那晚她特意跑来,是为了跟他道别...... 庄清和坐在窗下,面前的一盏油灯映照着他面容忽明忽灭的看不真切,他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将秦婉初留下的那封信叠好,手掌一遍遍抚过那封信,回想和她争吵以来的点点滴滴...... 他一直枯坐到天明,屋里的油灯什么时候灭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听到门口阿七再度唤他时,他扭头的时候,脖子僵得生痛,想站起身才发觉腿也麻了,腰也酸了,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钉了钢钉进去一般,生硬而僵化。 他差点一个踉跄,阿七赶紧扶住他,说:“光复军那头派使者送来一封信。” 庄清和将手中那封被自己抚摸了几千万遍的信轻轻收进里衣囊怀中,淡淡道:“去看看。” 他眼底淤黑一遍,起身的样子微佝着背,头发半披散在肩头上,一脸的疲态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完全老了十岁,待他走后,阿七才看到庄清和昨晚坐过的那根凳子周围竟掉落了一堆的头发...... 阿七皱眉,心底揪起一片心痛,赶紧追上去:“王爷......” 庄清和默默走在前面,苍白的面容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风和日丽的天气,太阳晴好,但似乎也照不透他冰冷的面容底下的寒霜。 “要不,把这件事交给旁人处理吧。”阿七有些担心庄清和的身体。 庄清和没有搭话,径直到了闲云庵的前院厅里。 光复军的来使是个谋士,一个书生模样的小胡子男人,却是好一副的趾高气扬,神气在在的坐那喝茶,便是见庄清和亲自出来接见,也不见挪一下屁股起来行礼。 他将信交给阿七,冷声说:“我们大王说了,要天字军两日内必给答复,否则......” “否则如何?”庄清和挑眉。 “否则我们就只能送还庄荣渊的尸身了。” “你们行此卑鄙手段挟持我主,竟还敢来此耀武扬威,真当我天字军没人了吗?”阿七怒斥,“别忘了,战场之上,你们可是十战八输,凭什么......” “阿七。”庄清和淡淡打断阿七的愤怒指责。 对方使者也只是对阿七的话轻哼了一声,显然全不放在心上,说:“使信已带到,告辞。” “等一下。”庄清和发言,阿七赶紧拦住来人。 随之也有两名士兵跟着走了进来,那使者有些不解,看向庄清和,庄清和说:“朱奕送我天字军如此大一份厚礼,我们也当礼尚往来,先还他一份小礼,并告诉他,大礼容后便到。” 那使者轻哼:“王爷还没有看我们大王的信,这就要送礼?” 庄清和伸手拔出阿七腰间的刀,轻轻放到那使者脖子上,说:“当然。” “你你,你要干什么?”那来使突然好像懂了庄清和话里的意思,但仍是不敢置信,他毛遂自荐兴冲冲的来当这使者,便是料定了庄荣渊这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