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两头说好,崔季桓何尝不知那只是他的平衡之术,在父亲去世之时,崔季桓就已非常了然,他和庄清和都是天启帝精心养起来的宠物罢了,天启帝从未相信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但又十实乐于见他们互撕打压。
说到最后崔季桓也只好弱弱回了一句:“臣......知错。”
天启帝这才抬手让他站起来,之后又跟他说了最近外头盛传的流言,其实崔季桓今日进宫也是想带着这件事一起禀报的。
“九清的异动刚过,立刻就传出这么多奇怪的传言,又是起义军要开天下英雄会,又是卫氏传承的曝光,是不是太凑巧了一点。”
“巧不巧的先放一边。”天启帝咳了两声,端起旁边早已备好的药喝了一口,他说,“但卫氏的传承图我们盯了这么久却是真,早前与光复军的和谈其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这传承图,但如今朕既知它会在鹿台现身,又岂能坐视不管。”
崔季桓知道天启帝想夺这最后一张图已经想得快要发疯了,之前得到的三张,左拼右凑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半点窍门,似乎真的只有四张图到了手,才能真正打开那秘宝。
他明白只差这临门最后一脚,便是以身犯险,天启帝也是要做的。
“皇上已经答应了儒诚王鹿台的微服之行?”崔季桓问。
天启帝点了点头:“不过你知道的,对他,朕向来没有对你那么信任,所以朕还是想听听你有没有好的万全之策。”
呵,又是平衡之术,崔季桓冷哼,以前只当他是一无是处的暴君,也正是因为这小看,才葬送了父亲的性命,如今他自不会再小看那坐在龙椅上的人,不过却也对他这些话嗤之以鼻。
“上安倒是不无虞,重兵在守,绝对万无一失,但只让王爷一人护从,只怕不行,除了暗中的军队调度之外,臣希望皇上也能让臣与王爷同担护守之责,必要时刻若出意外也不至于身单影只,无所适从。”
天启帝点了点头:“朕也有此想法。”
“另外。”崔季桓眉头一挑,笑着说,“其实皇上若对王爷并不十分的放心,臣倒有另一法可叫王爷不得不对皇上尽心。”
“哦,说来听听。”皇上眉眼一动。
“整个上安,哦不,整个上唐谁不知道儒诚王有位心尖儿宠,谁碰一根手指头,儒诚王都要跟人拼命的。”
天启帝愣了愣——秦婉初!
他几乎已经忘记这个女人的存在了,但如今想来好像是从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来着,他怀疑秦婉初知道秦谢两族被灭的真相,虽然并不放在心上,也料定庄清和不会告诉秦婉初,所以没有过多过问。
但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庄清和再也没有带秦婉初进过宫,无论是大宴请还是小宫宴,若有人无意问起,他也只说秦婉初是侧妃不宜进宫,再不然就是身体不适之类的借口。
总之,天启帝都要忘记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模样了。
天启帝背过身眯眼一笑:“朕的这位五哥啊,就是太痴情,为了个侧妃这几年都没有娶正室,啧啧。”
崔季桓笑了笑,并不说话,他知道天启帝心里已然有了决断。
......
初秋的天,清高气爽,白云悠悠。秦婉初难得去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食物和饰品,不过最主要的她是为了去药铺选买点药材。
说起来顾家药铺整个儿的搬去了云河州,她去其他药铺选药材都不见得那么方便了,毕竟不是每家药铺都会把库房打开给外人看,并随便挑选的。
回程的路上她又买了想了很久的酥酪饼与四喜一人一个一边走一吃,还是原来的味道,真好。
快到王府时,迎面撞见在大街口徘徊不定的李静如,秦婉初蓦的站定了脚步,将手里没吃完的酥酪饼塞到四喜的手里,这时李静如也看到了她,朝她走了过来——
四喜拦到前面:“怎么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