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的任务是庄清和主动揽的,跟皇上说的理由是自己自封王以来还未有任何建功立业,皇上便同意了。
但没想到皇上会把谢云昭也塞进来,理由是谢云昭曾有剿匪经验,也罢,他们终究是要纠缠不休的。
出发前的一个晚上,他又去看了秦婉初,她闺房外那棵羊蹄甲树他一站就是好几个月,早就熟悉每一个枝桠,甚至是每一片叶子,深知站在什么位置是死角,绝不可能被人发觉。
大概是谢云昭感觉到了他的威胁,所以这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总跟秦婉初形影不离,庄清和几乎失去了接近她的机会,但静下来之后,他倒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以前他总是拼命想要接近秦婉初,却完全忽略了秦婉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想理清这一点,所以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默默注视,暗中观察她的生活习性,兴趣爱好,脾气秉性,喜怒哀乐......
他渐渐开始理解她,明白她。但说实话,有谢云昭这样一座大山拦在中间,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动摇她的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对谢云昭,友情以上,但爱情未达。
这让他明白自己是有机会的,但机会却也很渺小。
十月二十八日,剿匪大军向山里进发后的第二天,皇上突然下旨给谢家,封谢云婳为谢妃,即日恭迎进宫。
圣旨下达的时候整个谢府都懵了,谢大人拿着那明黄圣旨一时错愕不已。
来传旨的公公说接谢妃的马车傍晚时分便会到谢府大门,请谢大人务必让谢妃梳理干净。
秦婉初得到消息快马飞鞭去了谢府,谢云婳正一个人在屋里刺绣,见她来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坐。”
“你居然还有心思刺绣?”秦婉初急得满头大汗,“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封妃,明明之前就跟礼部通报过你有病在身啊。”
谢云婳让采青给秦婉初端了杯茶,不紧不慢地说:“我爹已经拿着圣旨进宫找皇上理论了,你知道我爹那暴脾气,这事还不能盖棺定论。”
虽然莫名,但圣旨已下,岂有回旋之余地,那皇上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谢云婳接着又说:“而且我与祈州老家那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年后他们就会上京城来与我爹商量婚期。”
“我只是怕早前谢府已经为云昭拒过一次婚了,再拒第二次......”
是啊,哪有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藐视天恩的。
“大不了就是进宫,那我也是谢妃,你见了我还得行礼呢。”谢云婳讽笑。
“亏你想得开。”秦婉初别嘴,“皇上生性多疑猜忌,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最重要的还贪恋美色,你瞧瞧他那满宫的妃嫔......”
“你哪儿得知皇上这般多评价,传出去也不怕被砍头。”
“外头都这么传。”秦婉初也不管不顾了,哼声说,“说他自上位以来,一无仁政二无恤下,又是加赋又是征丁,枉顾冤狱不说,现下还要修那劳什子的观云台,劳民伤财......”
“好了。”谢云婳赶紧抓着她手腕让她住了嘴,“其实我也觉得这次封妃很奇怪,我细想了想,必是我在什么地方惹了皇上的眼。”
“可你我都未见过圣驾,如何惹他的眼?”
谢云婳摇头,秦婉初想了想说:“必是你生得太过倾国倾城的话传到了他耳里,他那种色......胚子,管你是不是病秧子,先召进宫再说。”
“我爹进宫前跟我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我送进宫的。”谢云婳叹了口气,“不仅仅是因为我背上印记的关系,更因为皇上不是什么可托付终身的良人。”
这话甚得秦婉初的心,她连连点头,谢云婳起身望着门外天边云卷云舒:“可是阿初,圣意不可揣测,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能因我一个人而陷整个谢家于危难......”
“婳儿大义,巾帼有胜须眉。”这时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