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久泽冷哼了一声:“想听不到也很难吧。”
“对不起。”白浅栀将背挺得笔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不起什么?”薛久泽的面上覆了一层冰霜,似笑非笑道:“遵守校规没什么不对的。”
虽然薛久泽回过神来想想,女生的做法的确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他仍然很介意对方当时那句“就算早恋,对象也绝对不会是薛久泽”。
为什么不能是他?
他不理解。
他们明明才刚约定好大学要一起考同一个地方,他以为这算是女生隐晦的接受了他的心意。
可一眨眼却变成了如此情况。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还是说......
这一切一直都是自己的一场独角戏?
忽然,薛久泽心头掠过一丝猜疑,他阴沉地低着头,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调子里透着几分凉薄:“其实,当时你是听见的吧?”
“什么?”
“暑假,在你家楼下,你听见了那四个字。”薛久泽很肯定。
那个他用尽所有勇气道出的“我喜欢你”。
“嗯,听见了。”白浅栀答得坦然。
“为什么?为什么要装作没听见?”男生的语调冷得可怕,手也因为愤怒而微微攥起了青筋。
白浅栀的自卑心理在缓缓往外蔓延,直至束缚住了整颗心脏。
她的声音微颤:“因为你不该喜欢我。”
薛久泽周边的温度好似在几秒内就降至到了零下,难堪与悲伤将他死死地围了起来,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透气的缝隙。
良久,他才在刺骨的冰冷里找回自己的声音,凄清道:“呵......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浅栀看着薛久泽越来越远的背影,身体逐渐发虚,她挪步找了个空荡无人的角落,缓缓蹲下。
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一个人在极度难过的情况下是哭不出来的。
整个人仿佛被割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是苦涩的;另一部分则像个冷漠的旁观者,放任那些悲伤的情绪在心间涌出,毫不作为。
他们从此......
大概就只能是这样了吧?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浅栀秉着最后的一丝丝理智,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怀着忐忑的步伐往课室走。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她本以为薛久泽会随便找个理由跟别人掉个位置。
可到班里一看,他仍然坐在了她的旁边。
只不过对方的情绪显然有些烦闷,草稿纸上有着好几道因为笔尖过于用力,而被划破的痕迹。
白浅栀佯装淡定地坐了回去,她深知此时只能常态化,才不至于引起旁人的恶意揣测,造成无端的流言蜚语。
“你怎么才回来?”白浅栀刚一坐下,顾矜就转过头来担心地询问。
白浅栀不动声色地瞟了薛久泽一眼,略带尴尬地回道:“有点事耽搁了。”
“怎么样?梁翩找你说什么了?”
白浅栀强装镇定,实则双手微颤:“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无故旷课。”
顾矜安下心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