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背靠骊山的华清宫,展开了一场视觉与嗅觉的盛宴。
树间枝头的翠绿与争先绽放的浅粉李花、淡粉樱花、粉红桃花,相得益彰。
春风吹动的每一下,都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迎风而走让人无比陶醉。
时隔三月,李隆基再次踏临这里,又让华清宫多了一场听觉的盛宴。
或许哪一汪清池的边上,就有三两个吹箫弹唱之人。
美景配上沁人的芬芳与悠扬悦耳的曲子,将华清宫渲染的如同仙境。
“陈杉,再与我说说你在辽东还遇到了什么事。”在华清池内泡过温汤后,浑身的舒爽让李隆基兴致更浓,“你先前的讲述,让我都想去辽东走一走看一看了。”
“圣人,那地方您还是别去了,那里可找不出华清池这般好的温汤。”
晃了晃手里的铁锅,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陈杉继续笑道:“不过那里唯独有一样特别好。
就是罗大郎做得吃食独树一帜,好吃的不得了,这个铁釜是他托我送给圣人您的。”
陈杉的祖父陈玄礼自除韦后与安乐公主时,就是李隆基的心腹。
作为陈玄礼的嫡亲孙子,陈杉自小就常常入宫,与李隆基并不陌生,说起话来也就并不怯场。
“罗大郎还是个会做吃食的?”李隆基的兴趣更浓了,对陈杉招了招手,示意把小册子拿过来,“难怪李泌那小子又跑到那去了。”
“这个小册子上都是菜式的做法。”将小册子呈给李隆基,陈杉敲了敲手中的铁釜,“待会儿小子给您烧两个菜尝尝,圣人和贵妃定会喜欢的不得了。”
李隆基惊讶的看了看陈杉,“你还会烧菜了?莫不是说大话吧。”
陈杉连忙抱拳,“小子可不敢说大话,那是欺君之罪。
小子是趁着大雪封山无事,跟着罗大郎学的。”
“就是个说笑,你小子这么认真做什么。”
将目光挪回小册子,看到上边尽是小人做菜步骤的简笔画,李隆基哈哈大笑道:“这册子是罗大郎画的?
若是被他师傅看了,怕是要把腿打断。不过看着还挺有神韵,有趣得紧。”
陈杉用力点点头,颇为可惜道:“可惜罗大郎要忙的事太多,册子上画的不全。”
李隆基放下册子,有些疑惑道:“他现在不就是个守捉使。
辽东那边冬日里到处又都是厚雪,他有什么可忙的。”
陈杉掰着手指头道:“他之前是个病郎君,从未习过武。
他要练刀、练体魄,琢磨着给边军提升士气,还要忙着赚钱。”
顿了顿,陈杉嘿嘿坏笑道:“还有忙着算计羁縻州的高句丽人。”
李隆基捻了捻胡须,“罗大郎能琢磨赚钱这个我知道。
算计高句丽人是何意?辽东各羁縻州可是我大唐之东境屏障,起了龌龊可于国不利。”
陈杉连忙解释道:“先前与圣人说过罗大郎是如何应对东亭起瘟。
其实小子回来之前,东亭守捉旁的羁縻州有来求援的。
可应对起瘟之法,太过耗费财帛,东亭处于东境最前端。
短时间内无法获得军资补充,应下来却做不到,反而丢了大唐的颜面。
可若是不应下来,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羁縻州,说不准就要彻底倒向靺鞨人。
罗大郎为了不丢大唐的颜面,便琢磨出了一个叫‘众筹’的法子。”
“众筹?”李隆基呢喃了一句,示意陈杉继续说。
陈杉将罗一算计辽南各城的法子与李隆基学了一遍后,满脸遗憾道:“可惜那时候小子必须与王内侍返回长安复命,建安城那边到底如何,小子也不知个结果。”
李隆基听了陈杉的讲述,先是愣了一阵,随后哭笑不得道:“这个众筹两字,用得倒也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