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卿皱眉,定是府中有人通风报信了。冯氏似乎料到阳明侯府迟早会来人,倒也没表现得很惊讶,就算郭氏不派人送信,郭氏的一双儿女也会想办法的。
此时,阳明侯郭振邦和夫人崔氏已经来了,崔氏穿得很正式,一副侯爷夫人的架势。
郭振邦依旧笑容灿烂,“其实下朝后就想跟妹夫你聊聊了,可惜你脚程太快,又跟楼御史、曹大人走在一处,我就只能等到现在才来府上。”
才一进来,也不对老夫人冯氏行礼,崔氏也不向老夫人冯氏行礼,这是故意为之,眼里没有裴家。
冯氏冷眼瞧着他们,“侯爷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郭振邦笑道:“老夫人,咱们阳明侯府这些年对您也是礼遇有加,全然把您当成一个长辈来尊敬。我知道,我大妹妹不够聪明,也不是您最喜欢的儿媳,可这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关在府邸,好像说不过去吧?”
裴世卿肃容道:“这事,郭氏嫌疑最大。苏家要个说法,咱们也是就事论事,既没有打骂她又没有要了她的性命。大舅子您是关心则乱了。”
“那我今日还来错了?”郭振邦一声冷笑。
侯夫人崔氏笑道:“大家都是亲戚,弄成这副局面是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
裴世卿挑眉道:“那么二位对此事有何高见?如何处置?”
郭振邦想了一会儿,笑道:“最近吏部尚书的职位空缺了,圣上的意思是要外调一个。这是他亲口对大驸马说的。大驸马就立即告诉我了。我觉得吏部尚书最后是由你们吏部内部的人顶上,那么大家都能升官。吏部左、右侍郎,其中一个升官,那么这个正三品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现在是正五品给事中,这个位置也坐了不少年头,该升职了。”
紧接着,崔氏笑道:“大驸马只要开口跟长公主一提,长公主去跟圣上提那么一嘴,兴许就成了。本来嘛,吏部的空缺当然由吏部内部顶上啊。”
冯氏心里一惊,郭振邦确实是个有点本事的,看人也准,知道裴世卿是个事故圆滑见到切实利益才会心动的人,所以抛出这么大个好处,他就不信,裴世卿不动心。
郭氏在裴府也不是一两年,内宅大院有些手段,有些阴私也属实正常,难道裴世卿就一点不知道?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还得是让他心动的利益,才能提出交换条件。
裴世卿笑着摇头道:“你先前买卖的官位不都是外任的么?如今咱们吏部尚书都被你牵连降职了,你还关心我?我怕被你牵连。”
郭振邦大笑三声,“不是我牵连吏部尚书,是圣上要拿他作筏子,提醒朝廷官员们不要结党营私。”
裴世卿笑得很假,“你不就是在结党营私么?长公主、大驸马未必喜欢你的攀附,我劝你早日醒悟。”
郭振邦笑得更大声了,“我们阳明侯府世代簪缨,祖上就是武将起家,马背上创下的家业,忠心可表。交出金陵世代经营的兵权,这还不够?我与大驸马也不是结党营私,是义气兄弟,咱也犯不着结党营私。”
裴世卿摇头道:“纵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轻信。我这人,看见实际的好处才会谈条件。”
崔氏扯扯郭振邦的袖子。
郭振邦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保住我大妹妹的性命,让她继续做夫人的位置,你肯定就是吏部左、右侍郎之一,未来的正三品大员,你好好想想。”
裴世卿想了一下,似乎不为所动,“等到吏部侍郎的调任函到我手上,我就信。你提出的条件,我也应。倘若不是,那就作罢。”
郭振邦这才满意点头,“我就知道大妹夫是个真正的大丈夫。现在我大妹妹被关着,还劳烦府上小心照顾。”
崔氏松了口气。
冯氏没有说一句话,朝廷的事,风向瞬息万变,若是任职的事,长公主大驸马都能在圣上耳边说一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