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月冷星稀,东跨院里,郭氏还没有入睡,她在床上辗转反侧。
郭嬷嬷快步走来,“夫人,睡了么?”
“怎么了?”郭氏坐起来,肩上立即被披上一件棉绸外裳。
“夫人,针线房送过去的衣裳,大小姐没有穿,立即送去换洗房洗过,听换洗房的说,洗褪色了,大小姐今天下午还去府外请了个郎中,说是偶感风寒,晚膳前,这郎中才走。”
郭氏听得心中一跳,下床在屋内走来走去,“不应该啊。之前,咱们做的都是万无一失,怎么新衣裳褪色了。针线房那边怎么说?”
“老奴派人去大小姐的朝阳院打听消息,什么都问不出来。后来就去针线房打探消息。原来是大小姐的两套新衣裳有异味,那味道太难闻,大小姐就没穿,直接扔给换洗房了。”郭嬷嬷压低声音道。
郭氏坐在椅子上,拢了拢外衫,“不行,她们从外头请的郎中不知看出什么来了。咱们得撤手,撤得干干净净才行。”
“可是夫人,如此一来,针线房、换洗房的眼线就都折进去了,咱们得另找新的。”
“没办法了,折就折了。”郭氏皱眉道:“从前送过去的衣裳都没有失手过,这次怎么会有异味?咱们从来不靠熏香这招,真是奇怪。”
一夜无事,就这么过去。
裴芳菲用早膳的时候,刘嬷嬷和若兰在一边伺候着。
若兰还用银针试毒,裴芳菲笑道:“不用这么小心。她们不敢在食物里下毒,新衣裳的事,我已经有警觉了,她们不会愚蠢至此。”
若兰撇嘴道:“姑娘,那咱也得小心。”
刘嬷嬷示意若兰别试毒了,若兰这才退到一边去。
昨天的事,裴芳菲身边贴身伺候的人都知道,刘嬷嬷还跟她们耳提面命,伺候主子要带脑子,否则连自己都要遭殃。
那两套新衣裳的染料也很大的问题,浮于表面的问题是浸染了使皮肤过敏的浅层毒素,而根基上的毒素却是更厉害的一种无色无味的使女性体寒导致以后生育不顺。
不知怎么回事,两种毒素汇聚一起之后反而激发出腻味的香甜,因此被发觉了,可谓是弄巧成拙。否则,单单只是那令女人体寒的微微寒毒,恐怕还无法被轻易察觉。
刘嬷嬷并没有隐瞒此事,夜里就去了宁和堂,跟守夜的冯嬷嬷说了此事。冯嬷嬷在冯氏用完早膳才说此事,就怕冯氏气得吃不下早膳。
当天中午,针线房里就辞退了几个绣娘,换洗房里也换了几个婆子、丫头,都是从老夫人冯氏院子里出去的。
这事倒没有引起很大的波澜,府中人事调动而已。
二小姐裴玉敏却有些心虚,她在屋里来回踱步。
“姑娘,您何必害怕,奴婢认识的那个绣娘,已经给了她一笔银子,她已经回去了再不会来。您放心。”鹿角安慰自己的主子。
“不行,我有些担心,会不会祖母知道了什么?”
“老夫人若是知道,怎么不来问您?既没怪罪夫人,也没找上您,所以应该是无事的。”
“我得去跟娘亲说说。”裴玉敏面对满桌珍馐午膳,实在没有胃口,匆匆吃了几口就跑去郭氏的东跨院。
“夫人,二小姐来了。”丫头才掀开帘子。
裴玉敏就冲了进去,“娘,我,我好像做得不好。”
郭氏让屋内的丫头婆子都下去了,郭嬷嬷亲自来上茶。
“你这孩子,风风火火的。千金要有千金的样子,什么事慢慢说。”郭氏一看见自己的女儿,心情就特别好。
“娘,我见那裴芳菲如此嚣张,仗着祖母就对您不恭敬,所以我就想教训教训她。”
郭氏诧异地看着女儿,“你做什么了?被她捉住把柄了?”
“应该没有,但我怕祖母。”裴玉敏是有点害怕这个祖母的。
冯氏是有一些动作,无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