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仆役进去了,苏洛才问厉天绝:“他是谁?”
厉天绝有些奇怪她怎么打听一个仆役,但还是回答道:“这是忠叔,十多年来一直是他照顾五师弟的。”
“哦?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奇怪。”苏洛故意这么说。
“你观察还挺仔细的。”
厉天绝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淡淡的道:“忠叔以前是跟随我师父的,但后来一场意外导致他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一身修为也尽废。师父感念过往,就让他来照顾五师弟,忠叔也做得尽心尽力,十多年如一日。”
原来是这样,但苏洛的怀疑更深了。
因为甘霖露很是特殊,首先要在日出之前,去收集花瓣叶片上的晨露,一旦见了阳光染上火气就不行了。炼制时也必须保持双手洁净,不得有丝毫污垢,哪怕是一丁点尘埃都不行。
一次两次还好说,长期接触甘霖露的人,手会和一般人有些不同。
忠叔一个仆役,看起来四五十了吧?
那双手也太白嫩了!
苏洛故作好奇,又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厉天绝道:“忠叔为了给五师弟收集晨露熬药,一直很爱护他的手,哪怕是受到他人异样的眼光,也毫不在意。”
厉害了,这忠叔绝对是高手!
就算忠叔每个月给白祁吃甘霖露,也绝不会被人怀疑,因为他有太多的机会了。哪怕他亲自去收集晨露来炼制,大家也只当他是用来熬药的。
如此堂而皇之,还不辞辛劳,不愧是忠仆啊。
若非苏洛通过神目镜已经知道,忠叔既没有失去修为,也不是又聋又哑,只怕也会被他朴实忠厚的样子蒙蔽过去。
但她不会直接说出来。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苏洛不认为厉天绝会相信她。
哪怕六位长老对她印象很好,也不会任由刚来清虚天的她冤枉一个忠心了十八年的老仆,更重要的是会打草惊蛇。
一行人很快出了白祁养病的永福居。
等六位长老离开了后,厉天绝眼神一暗,单独将苏洛拉到了僻静无人之处,才板着脸问她:“我知道你刚才是安慰几位长老,才说得这么轻松,你告诉我,五师弟的病究竟怎么回事?”
就知道瞒不过厉天绝。
苏洛斟酌了一下才说道:“五师兄的确中了毒,治是能治,但的确很难,稍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而且……”
“而且什么?”厉天绝追问道。
“没、没什么,我是想说解毒之事不能着急,毕竟五师兄中毒那么多年了,就算能治好,也得徐徐图之。”苏洛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没有再说。
其实,她从神目镜上看到的资料更多,包括毒药的配置者,是一个叫马大骡的人。
但苏洛也愣了一下。
谁的爹妈这么没文化,给儿子起这种名字?
如果是叫柱子、狗剩、大牛这些,苏洛都觉得还算正常,但马大骡……这有名有姓的,根本不是小时候的贱名,就是地地道道的大名啊!
这名字苏洛实在说不出口,因为厉天绝肯定不会相信,而且她也找不出理由,告诉厉天绝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名字。说多错多,她就干脆不说了。
苏洛只说了白祁身中十多种恐怖的毒性,又说了要一步步的解除,以及观察毒性变化,后续治疗的复杂,这些都是真的。厉天绝脸色阴云密布,拳头紧握,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
“如果让我知道下毒者是谁,我绝不会放过他!”
仿佛发誓一样,他一字一顿道。
苏洛也万分心疼,五师兄真可怜,从小就被下了毒,活活折磨了十八年。
她最看不得美人受罪了。
“大师兄,五师兄的情况你别告诉几位爷爷,我怕他们更加担心。我先回去想想应该怎么用药,你也可以想法调查一下究竟掌教的仇人有哪些,从多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