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胡乱朝着一个方位飞了许久。忽然,心口的旧伤隐隐作痛,她往下看了一眼,下方就是河流,小唯紧皱着眉,在河岸旁降落。
她捂着心口,掌心下的那颗心似乎被利刃扎裂,一阵阵的绞痛从心底传遍四肢。
小唯有点发昏,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河面上倒映的圆月都变得愈发朦胧,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调息一番,掌心方传过灵流,便察觉到身后异样。
“谁?”小唯迅疾转身,猛地朝她感知到危险的方位发去一枚幻影针。
铮的一声利刃撞击声传来,小唯死死盯着前方,掌中灵流暗涌,闪着耀眼的火红光。
小唯心口此刻犹如被人拿着刀子一遍遍地绞着,撕裂般的痛楚传遍全身,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她手掌微不可察地发颤,嘴唇已经失了血色。小唯心底苦笑,她早该明白凡事总要付出代价的,她得以重生,便要承受生前的所有伤痛,眼下她连阴阳刃都很难召出,难道果真要命绝于此,命绝于今日。
她自认修为不输南宫寻,没想到上天从不眷顾她,给她重生的机会,可大仇未报,却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她一腔孤勇,机关算尽,没想到只是个笑话。今日,是谁能捡了便宜取她性命?
仅一瞬,她心里闪过无数想法,神情却依旧镇定,她面色平静等着悬而未决的死劫。
只是须臾,恍若隔世,小唯还未及暗处的人露面,忽的像是被人摧了一掌,五脏六腑都要被摧裂般绞痛起来,她哇地吐出来一口血,随即眼前发黑,只觉脚下飘忽,天旋地转。
她尽力想要挺住,至少不能轻易就死在这荒山野岭,可那一口血喷出,似乎耗尽了她所以气力。
最后只剩残存的意识和耳边传来的几句不太真切的叫唤,也没有预想中的跌倒在地的疼痛感。
模模糊糊间,小唯感受到被一个温暖的手臂环住了,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姜小唯。
一声一声,越来越远。
不知昏睡了多久,小唯意识才慢慢恢复,但沉溺在睡梦中,一时没能醒过来。
梦境之中什么的没有,放眼望去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亮。
她曾在这种似梦非梦的黑暗中待了五年,她浸染在血海深仇里,将那场永世难忘的血灾一再回忆,每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她便多恨一分,恨自己没有能力守卫栖影阁,恨自己眼睁睁看着义父死在眼前偏偏她无能为力。
可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就像个无形的牢笼,将她死死困住,让她在仇恨中将每一个血淋淋的画面回忆至刻骨铭心。
不久前,她才从黑暗中逃出来。
睁眼的那一刻,入目便是木头梁柱,暖黄的阳光透过木窗投射在她躺着的木床上,久违的光芒让她真切地感知到自己依旧活着。
可现在,她又回到了黑暗中,这种不同于夜晚的黑暗,让她有种被溺死在其中的压迫无力感。
小唯在黑暗里疯狂地抓喊着,心里爬满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可这次不同,她脚下突然踩空,一瞬间下坠的失重感让她忍不住浑身颤了一下。
紧接着她忽然一睁眼,入眼便是一面纱帐。小唯怔愣了一瞬,才慢慢呼出一口气,她抬起一只手覆在额头上,不断在回忆,梦境和现实中交互切换,她有些头脑发蒙,还分不清今夕何夕,对于昏迷前的事也记不太清了。
重新睁开眼睛,小唯透过覆在眼睛上的手指缝隙望着纱帐,眨了两下眼睫,过了片刻,她才想起什么来。
细密的长睫下眼珠流转,小唯忽的翻身,一入眼便是暖黄的烛光下,着一袭洁净白衣的南宫寻正死死盯着她。
那暖暖的烛光映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只一眼就让小唯恍若看见她重生起来看见的第一缕光。
被囚在黑暗中五年之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以度百年,那缕光已经不仅仅是一片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