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在幽森的林子里飘荡,惊得枝梢上三两鸦雀嘲哳一声扑翅疾飞,本就莽苍的山林里,衬着她孤幽幽一缕白影更加阴森。
茗烟楼里,南宫寻打理好自己便起身将苏祝从床上直接拽起来,“都日上三竿了,起来”
苏祝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赖着不肯起,翻了个身又裹进了被窝里。南宫寻见他没有动静,又催促了一阵。
见苏祝依然雷打不动,南宫寻轻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早膳给你放桌上了”顿了顿,他将眼神移向门外,狐疑地凝神,若有所感,才缓缓接着道:“我今日动身前往北邙山,你既未醒,我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南宫寻在苏祝床的周围打下一个结界,这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已是辰时,城中便有不少人,虽不似夜市如此热闹,却也密密匝匝一片。
先前街边围着的人群早已经散了,天乾门派出的也已经赶来了。
待到行至泽宏城门口时,南宫寻步子暂缓下来,他握着剑的手拇指下意识地在银白剑鞘上摩挲,剑眉下那双眼睛闪着凌冽寒光。
这是他警觉到危险才有的本能反应。方才在茗烟楼,他便感觉到门外有人。他自小修习,耳力自然了得,可他凝神感知时,却并未感应到有人的气息。
以他多年经验来看,门外的人必然修为不浅,至少,掩饰气息的手段很高。苏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师,自然不会招惹到这类人。
南宫寻缓着步子,故意在一处卖面具的摊点上停下。借着佯装挑选面具的缝隙,南宫寻用余光往街旁飞速一掠,不知是不是错觉,果真有一个白色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在人群中隐匿。
他微微皱眉,冷漠的神情之余还添了几分桀骜,似是轻蔑。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淡薄的嘴唇一开一合,温润的嗓音却又无比谦和,南宫寻拿起一个白色狐狸面具,向店家道问了价付了钱。又继续往城外走去。
楚门中混入了不少离恨天的杀手,这些杀手分布在各派司属的地界刺探情报,偶尔也会做一些流氓悍匪所为的烧杀抢掠。
多数时候,离恨天暗探的主要任务便是服从离恨天尊主——岳尘的命令:即便肝脑涂地也要为宿灵族效力,同仇敌忾,共灭人族,一雪当年宿灵族险遭亡族灭种的前耻。
几百年来,离恨天几乎只接到过岳尘派出的一个任务,那便是刺杀各派掌门圣主。几百年来楚门从未有一个修士飞升成仙便是缘于此,无数楚门精英都难逃离恨天魔爪。
南宫寻假意并未发现有人跟踪,时刻警惕着周围,心里已经打定那尾随自己之人便是离恨天派来暗杀自己的杀手。
待往城外走了一段距离后,南宫寻确认下来,那人已被他引至城外。
他思索着在此处与离恨天暗探展开战斗对引起泽宏城动乱的可能性,最终还是没有轻易将那跟踪之人引出来。
前段时日,离恨天在北邙山一带大肆出动烧杀抢掠一事,本就引起了楚门内人心惶惶。此刻四派集议,若是让离恨天有机可乘,楚门估计又要乱上一阵子。
南宫寻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原本御剑赶往北邙山的行程改了。横竖是要去抓离恨天的人调查当年栖影阁内乱一事,南宫寻暗自道:既然这跟踪之人如此不知死活,连楚门凌云擂主都敢暗杀,那就杀他个有来无回。
又是轻蔑一笑,南宫寻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阔步向北邙山的方向走去。
赶了一天的路,从晨光熹微到皓月当空,天幕缀星,南宫寻心里不耐:若非半路改御剑而行时偶然发现跟踪之人忽然消失不见,恐他半路返还有人烟处制造动乱,他何至于故意缓行,又何至于现在还在这荒山野岭。
思及这人连御剑的速度都跟不上,如此修为也敢在他面前放肆,简直是自寻死路。南宫寻抬首望了眼满是繁星的天幕,又望了眼周围幽密的树林,盘算着,眼下四下无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