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唐奕先打破了沉默，他转头看向祁落，眼神冷漠，“你满意了？”
祁落微微坐正了些，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唐左使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奕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祁落，她从前明明那么懦弱，却又那么善良。
在密林里面会因为除魔卫道的责任而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十几个魔修来救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在秘境里看见有小丫头落难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
会因为怕自己突发状况而拖累其他人，而宁愿自己一个人撑着。
即便被逐出师门也毫无怨言，甚至一心想着回去请罪，甚至想过以死谢罪。
唐奕痛心疾首地看着祁落，心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祁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漠然垂着眼睛看着他，“不论变成什么样，这都是我。”
她有几分厌倦地拧起眉头，悠悠朝唐奕走过去，“只是互换了一下身份，错的人就是我了吗？”
这天底下的账，该怎么算？
祁落皱着眉头笑了起来，神情看着很难过，“你知不知道复活以来的这段时间我有多害怕?”
看着唐奕茫然的神情，祁落无端生出恨意，“在林海木屋，我要提防着你，我怕稍有不慎就会被你这个魔头杀了。”
“我祁落是个俗人，什么都怕，更怕死。”
“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看我一副窝囊样是不是觉得欺负我可有意思?”
“我心眼小，你那个时候眼神有多嫌弃，我都一一记着了。”
“后来重获自由，我感激过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装成苏离来骗我。”
她抬手摸了摸唐奕的头，语气变得诡异地轻柔，“你陪在我身旁的那几日，是想透过我的眼神看谁呢？”
唐奕沉默地看着她，幽深的眸色在阴影中变得晦暗不明。
祁落动了动手指头，缠绕在唐奕身上的白绫缓缓收紧。
唐奕现在的身躯是对她原身的复刻，因此娇小玲珑，在没有法力的加持下，他很快就被缠绕地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冷静地看着她，复杂的眼神里说不清含着什么意味。
祁落气愤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在唐奕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