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邹家的货船出海，本从淮南搬至北方，却遭鲛人劫走。这事我永远不会忘记。”山雨踅回坐中，继道：“此二人不过区区引路人矣。四盟已没落，正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族既身在屋檐下却不得不低头阿。自天杀的鲛帮劫了父亲大人的粮船，便流落此地多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基业却一家遭难，岂能罢休！”
“阿弥陀佛！那些契丹人自不知我等还活着。今虽隐于岛上，可总有一天是要回中原的，只需北境一乱，战事一起，南航北骑联合分散各地的北疆旧部一统中原指日可待。这不仅是祖辈的心愿，也是你母亲的遗愿，然如今杜浣犯了戒律便是走出去的第一步，只需留住此人便可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裴赞说道。
山雨向着裴赞斜了一眼，想道：“看上去不像是道听途说，这些人均野心不小，进入中原是铁浆入渠无需过多敲击的事儿。只可惜我能记起的只有这些。”
“几位可听过佛图灵。”凌峰说道。
“佛图灵？”清素亦顿转神色。
“没错，正是这佛图。”
“在坐皆是曾母氏外族的众亲，据前岛主萧云所述，此图乃渤海国师行游四方所创，所绘之地囊括东北五京六十二州，自灭国之后，便存于恩师山海真人的佛寺之中。恍间已数十年有余，其间历代的僧人每当下山化缘，必是按图行履。可知为何......”声音戛然而止。裴赞目如点漆，扫视着众人道：“驿铺！”
“驿铺？”
听得众人面面相觑，目注心凝，四人结盟已久，谁也不曾提及此事。
“没错，正是如此，”裴赞继道：“这山海真人何许人？雄县本无山寺，唯化缘人等，几十年前千簇山寺，就是山海真人所创。而传到至今的大佛寺，已是玄字辈，玄字与觉、澄两辈。真人始终未望国耻，自为靺鞨族人招揽有志之士，教唆历代，遁其身隐其形，参拜道场不过是联络各部的晃子罢了——传言，十国祸乱数十余载，族人深感王室之哀微，世事之无常，东盛之国已成老牛喝水强按头，虚与委蛇之地。当时的国师祭酒，虽燕居宫掖，却是日夜不寐，于呼远离王室，远游伊山洛水之间，自修行数十年，倒成了鲜有人知的山海真人，道行奇高。至于一个鹤发老道为何修得炼石金刚，已不得人知。”
端默之际，众坐上的大伙沉思了好一阵：“这么看来，觉海倒成了他的传人，时不时窜到药铺上去……不山也时常礼佛……原来均是演给旁人看的……高，实是高明！”
那白剑门的凌峰听裴赞说开了，也自述道：“这事我也曾听萧云讲述过，自她未下嫁给邹寿之前，关于不山的一些言行，有钱就是胆，若是没钱了一到谈及风声便成了‘兔袋子’，虽为同族却难成大器，总在左遮右掩，他知道的也不少，只是一味好赌，只求安逸一心成佛。想靠他壮大族人，难比登天。”
凌峰一言点醒了众人。
“不山，不罕……阿不罕部族？那个放逐瀛洲的邹不山？听说那年疠疾蔓延，迀宅到了北方。后来又娶新欢，便是桓王的养女萧云……原来是这么回事。”清素沉想着恍然初醒，忽然听到岛主咳嗽几声。
“也不必藏掖着，除了他还有谁！”凌道长接话又说：“都说这人是贵族商贾，平日虽是恩泽乡里，信崇佛教，却又半分武功莫得，长得歪头邪脑的，作风怪异，绞舌不算还是个胆小鼠辈，若不是当初云儿罩着他早就客死瀛洲了，那有今天这般风光。”
清素闻笑道：“听凌门主这番话倒是看上了岛主。”
三人垂耳探头般讲述，面对这名小岛主完全没个顾忌。
“啍！易庄主还请自重。”凌峰成个八卦道长，又对事实弃于不屑：“岛主坠崖，本应一伙就散了，奈何她的尸骨依然未有着落。回去对王爷如何交代？桓王能把女儿下嫁于他，必是很是器重，难道我们也要跟着他使唤？我讲这些不过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