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定州城,大雨刚停,已入静夜。
突然道上车辚马嘶,蹿行甚急,牲口的嘴角喷出浓浓的白沫子。那赶脚车夫正是号称”金银双煞“之一的金毛子,其身裹金袍手握长枪,面孔瘦削,金发流苏双目炯炯有神。
马厢车内坐的便是前往定州送信的牛圆。金毛子顾盼神飞,见四处的庭门灯笼高挂,冰冷的街道上民宿紧锁,雨霁后的石铺路湿淋淋的一排,与那灯笼散发的萤光辉照着,清脆入影。
随同的另一匹马上之人便是贾银,身着银衫,身材略胖面如满月,嘴角露出三分微笑,对着金毛说道:” 大哥,慢些,你也太过谨慎了,从白镇到此不过百里,不知你操那门子心。那些商会的渣渣压根就不知我们的行踪。”
贾银的声音滑溜,却有一股大山渣子的味道,又酸又结。
“你手脚酸麻了不成。”金毛子略摇了摇头,对那贾银侧睨了一眼。
贾银马鞭抡起,在空中画了个圆,呼呼的声鸣中隐隐有着风雷之势。此间,他笑容更见开朗,大声说道:“非也!就算有个不开眼的狗腿子,来找咱们的茬,凭我手里的这根鞭,还怕对付不了他们?”
话语方歇,远远即传来一声冷笑,“好大的口气。”
声音来自暗处卷得风叶作响,听又冷笑地说道,”把信交出来吧,官商勾结,私制假药,今是证据确凿。“
两人手中缰绳一紧,马瞻惊起,车马驻定,放言道:“你是何方神圣,怎见得我手中便是假药的证据。”
“二弟。”金毛坐于车前,欲止住贾银的粗言壮语。
贾银又道:“在下金银双煞,你说的信物便在尔等手上,方便即可现身来取。”
哪知声音刚落,数根爪绳已从暗处直飞而来,插入车内,猛地一拉,分裂开数瓣。牛圆如箭般纵身窜起,宽大衣袂随身旋动。一阵箭雨突如其来,一个策马挥枪一个抡鞭挡箭。没能问个来由,三人迅速倚偎在一起,飞箭仿又停下,顾望四处,湿漉漉的街道见不得半条人影,道上一阵急冷,突然箭若气流,风如摧浪天涛,又一次迅猛地射来。
“大哥,看来得向老板提价了,“贾银又转向丸子笑道,“牛哥,你说是与不是?”
“没错,”金毛也跟着附说,“牛哥,我二弟这话颇有道理,邹家外面的事都是你说的算,你得给个想法。”
“生死关头的时候,你们居然还惦记着钱?”牛圆冷蔑的眼色扫望着远处,回了一声,“喂,可看仔细了,这些人什么路数。”
突然,箭雨停了下来。从暗处传出一阵冷笑,“尔等三人当真好笑,若是求财,跟了我岂不快哉, 哈哈哈! ”
牛圆环顾四周,隐隐中顿感这天气当真适合杀人,形同安排好了似的。这送信之事只有自己和丁老知道,行踪怎就败露了?金贾二人仅对论功赏钱的事起纠葛,可对这邹家的情义还在,这暗箭之人必定是商会或鲛帮倭寇无疑。
眼下情势不容多想,侧脸对着金贾二人道 :“好,只要能把这群杂碎给宰了,这工钱必不会少。”
二人使听后,战意越为澎湃,江湖上行走的人皆略知“金银双煞”这个名号,两人也颇有几分本事,可狂妄的性情并不被道上人所讨喜,确确实实也是一个武者甚为致命之处。
“二弟,你闪一边去就这几个杂毛,钱还不够分呢,胆敢现身一个便挑他一个,二个挑一双,十个倒一遍。”金毛此又摞下话来,使那丈八长枪横立于前,战意激烈地向那暗处追去,跃进林木之间越见四处肆虐的狂风,无名地扑起,听得道道刀风疾道而来。
"这是......"三人望及心中一怔,“忍术?”
鲛人?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这帮匪寇竟拉拢一帮东瀛忍者。三人驻立良久,又听一阵地动风起,树梢摇曳,道道暗器飕然而至。
”毛子,小心!“牛圆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