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宗听了张显的这一声喝骂,当即吓得腿肚子都抖了起来。
“张大人,您这是何意啊?”
江越宗低头心虚的擦了擦冷汗,打定主意要将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可张显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见江越宗还敢嘴硬,当即怒不可遏,厉声吼道:
“你给本官睁大你的狗眼,这尸体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淤痕,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江越宗被张显一把揪住衣领,猛地扔在了翠平尸体旁边。
还没回过神来,江越宗便与眼前的尸体对上。
“啊——”
翠平临死前连眼睛都没闭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早就泛起了眼白,还沾染了些血水与泥土,此时正直勾勾地瞪向江越宗。
江越宗向来当惯了养尊处优的老爷,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突然见到一具已经生了蛆虫,且面目可憎的女尸,当即吓得眼皮一翻,直挺挺地栽在了地上。
“老爷——”
还是座上的大夫人率先反应过来,惊叫出声,立即从位子上奔了下来,抱起江越宗就是一阵哭嚎。
张显显然也没找到江越宗会如此胆小,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瞪向了江越宗,一脸的无语。
大夫人更是哭哭啼啼,一脸的悲切。
二姨娘也是急地不行,忙吩咐小厮去府外请大夫。
一时之间,屋中乱成了一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二姨娘见大夫人正陪着江越宗,立刻转了转眼珠,脸上堆满了笑,讨好地对着张显开口道:
“大人,我们家老爷原先身子就不爽利,今日不巧又发生了这般状况,实在是不能好好招待大人了,还望大人恕罪。”
二姨娘这话说的颇为有意思,先是将江越宗给摘出去,又是暗暗对着张显下了逐客令。
若张显是一般的官员,如今遇上了这种尴尬的局面,怕不是早就赔着笑脸告辞离去了。
可张显显然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多年稳坐大理寺卿一职。
就在众人都以为张显会告辞之时,却不想他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冷哼一声,转头就坐在了上位,冷眼看着众人忙来忙去。
二姨娘见张显这番举动,当即也有些神色悻悻,一脸被戳破想法的尴尬。
可又不好真的去赶走张显,毕竟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正一脸冷漠地站在院外呢。
张显见众人忙里忙外,又是请郎中又是炖补药的,面上一脸漠视,只自顾自地喝起了茶叶水。
喝到一半,还颇为嫌弃地呸呸两声,将茶叶梗又吐回了杯中。
这什么破茶叶,还不如姬述白那个混小子拿来孝敬他的好,一股陈年老茶的腥檀味。
张显愈发怀念起府中姬述白拿来的那两包上好的雨中龙井,还是那个够味。
他越想着,心里越是火气上涨。
这明明是一件案络清晰的事,只需从府里揪出凶手,再押回大牢就行了,怎么这江越宗如此事多,净耽误他回家泡茶了。
张显越想越气,冷哼一声,重重地将茶杯撂在桌子上,沉声开口道:
“行了,诸位,看今日状况百出,本官要说的也实在是不合时宜,不如......”
二姨娘一听这话,险些都要高兴地跳起来了,这个搅事的张显,是不是要走了?
这下看没了他,江芸姝还能如何翻案。
只等张显一走,她就立刻将江芸姝投入大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可还没等二姨娘做完美梦,接下来张显的一番话险些没让她晕了过去。
“不如本官就借着今日的机会,顺便审出这桩案子的幕后凶手,也好给死者一个交代才是。”
屋里刚被硬掐着人中苏醒过来的江越宗,一听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竟又是昏死过去,霎时屋里屋外都回荡着大夫人凄惶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