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happy”酒吧开始热闹起来,踏进去,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不断敲打耳膜。
林甘蓝趴在吧台,眼神有些涣散,看调酒师熟稔地调制出一杯又一杯红红绿绿的酒,像是一个又一个未醒的梦。
曾几何时,她也曾被困在这一方吧台后面,跟客人聊得火热的同时,手上动作也不能停,娴熟地调酒,站足一夜,往往手酸脚疼。
但那时候的她,并不觉得辛苦,从端茶送水的服务生岗位调走当调酒师,既学到了技术,薪水也涨了许多,她很知足。
后来,强撑四年,白天勤奋念书,晚上努力打工,她提前从医科大学毕业,考了警局法医的职位,人生再次迎来飞跃。
这一路,洒满了她的血泪和汗水。
而现在,她再次面临选择。
警局法医和城队队伍,待在江州和未知远方,维持原样的生活和她的孩子……她该选哪一个?
“小姐,来一杯龙舌兰日出吗?”年轻英俊的调酒师凑上来,“很美的一款酒,像是日出时天空的颜色,和小姐简直是绝配。”“滚远点,你那点雕虫小技,别在咱们林大师面前秀了。”苏棠拍开调酒师的手,揽上她的肩膀。
今天的苏棠编了一头细细的小辫子,
穿了银色的短夹克,露出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笔直的长腿,身材火爆到令人喷血。
她刚招呼完一圈客人,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一口饮尽了那杯绚烂的龙舌兰日出,撇撇嘴:“一嘴儿果汁味,一点不过瘾。”林甘蓝不自觉就笑了,苏棠永远是英姿飒爽的模样,好似地里一株火辣辣的朝天椒,迎风招展。
苏棠拍了拍她的肩,松口气:“终于笑了,看你那凝重的脸色,还以为天塌了呢。”林甘蓝眨眨眼,一杯酒下肚,瞳仁儿越发清亮:“苏棠,我想找回孩子。”“什么?”酒吧嘈杂,苏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甘蓝把厉晋远提出的交易一五一十说了。
苏棠拧眉:“你通过严苛的选拔考试,加入什么狼城队队伍当军医,厉晋远就会替你找回孩子?”她点头。
苏棠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林甘蓝,你没发烧吧?真相信他的话?”“无论是厉家,还是他,都有那个本事。”苏棠弹了一下指间的烟,轻嗤一声:“甘蓝,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厉晋远,有点特别?”“特别?”她认识林甘蓝五年,生得漂亮,气质出众,又混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多少男人前赴后继想拿下这位标志的小姑
娘。
九百九十九朵鲜花送过,珠宝首饰堆在她面前任挑,甚至有人明码开价,养她一个月能抵上一辆小车了,可林甘蓝连眼皮子都没抬过。
她是风尘仆仆的独行侠,人生这条路,从来不寄希望于男人,也不屑于搭理男人。
可是现在,这位厉晋远似乎有些不一样。
林甘蓝抿唇想了想,眉眼微弯成一轮弦月,笑了笑:“他真的有些特别,有时候是北极,有时候是赤道。”“完了完了,你丫的不会爱上他了吧?”苏棠扶额。
“不可能!”林甘蓝一本正经,“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情情爱爱这种字眼。与其说喜欢他,不如说喜欢他的儿子。”想到厉知非,她眼眸一亮,借着酒意絮絮叨叨:“知非没有妈妈,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心疼他。”苏棠恨不能一巴掌拍醒她:“你该不会喜欢那孩子,就想给人当后妈吧?”酒意上涌,一丝红晕浮上脸颊,林甘蓝趴在吧台上,头埋在臂弯间,闷闷地讲:“怎么会呢,整日和厉晋远那座冰山待在一起,肯定会消化不良的。只是……看见知非的时候,我忍不住会想,我的孩子还好吗?”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淹没在了低低的啜泣里。
苏棠长叹一声,慢吞吞拂
着她的头发,七分怜惜三分自嘲:“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嘴角刚牵起一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