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克女郎从中抽出一支,递给了白西装。那烟,烟嘴五寸,香烟二寸,是特制的那种。白西服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又吐了出来,这才说:
“就在这儿谈。”
陈平正吃惊了。这种事,和中间人谈,他不干,见不到真正的杀手,他一个字也不想说。他说:
“你是谁?”
“谁。”白西服把口中的香烟吐了出来,他说。
“我问你是谁?”陈平正有些不耐烦,他说。
“我的名字就叫谁。”谁也被问得不耐烦了,他说。
陈平正的心里一下子凉透了。天下哪有这样的杀手,接活的时候,穿着白西装,领着哈萨克女郎,招摇过市。派头比他陈平正这个大富豪还要大。
陈平正知道,隐行才是杀手保命的基本常识。这倒好,堂而皇之地到别人的家里来洽谈。他不相信这位能成就什么杀手的使命。他不露声色,干咳了一声,起身走到院子里,走了很远,拿起电话,就把驼子给训了一通。他说: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找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来。”
驼子慎重地告诉他,谁在方圆五百里名气颇大,不收预付,一次付清,还不退款,从未失手过。如果失手,你找退款的人都找不到,杀手谁就会和那款项,一起去到阴曹地府。
陈平正也风闻杀手谁的大名。不过,他万万料不到杀手谁竟是这种风格。他犹豫不定,要把这件事先放一放。
打完电话,陈平正回到了别墅大厅。他满脸笑容,落落大方,绝口不提生意上的事了。他说:
“打了一只黄羊,谁先生也许可以在别墅里用餐。”
“不吃饭。”杀手谁冷冷地说。他看出了陈平正的心事,觉得陈平正犹豫不决。他把烟屁股在烟缸里按死,迅速地从腋下掏出了双枪,双臂交叉,只听见了一声枪响。
陈平正只看见杀手谁把枪插回腋下的动作。大厅两边的落地玻璃窗便应声哗然落地。速度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杀手谁的速度,令陈平正咂舌。
“南边院子里有一只麻雀。北边的院子里掉下了一只青杏。”杀手谁淡淡地说完,又把手伸向了耳边,二指交叉,晃了晃,他说。
哈萨克女郎立即上前,给杀手谁递烟。
下人们在南边的院子里捡到了一只麻雀,被打爆了头。北边院子里,落下来了一只青杏,杏核被打开了花。
“英雄神速。枪法居然这么准。”陈平正不由赞叹道。
“我看出来你怀疑我的本事。”杀手谁眼皮都不抬,他说:“这玻璃钢窗我赔。”
“那倒不用。”陈平正仗义地说:“现在是该谈谈生意了。”
杀手谁吸着烟,他不言语,伸出了一个巴掌。
“成交。听说他去了四川,我要你在四川搞定。”陈平正说着,示意佣人把皮箱提出来。
“等我回来,再加十万。权做差旅费。”杀手谁说完,示意哈萨克女郎去清点皮箱里的现金。
哈萨克女郎清点完毕,看一眼杀手谁,杀手谁这才伸出手来,接过陈平正递上的照片。看了许久,他掏出打火机,把刘西北的照片燃了,放在烟缸里。
“记得住吗?”陈平正不放心,站起来欲拦杀手谁,他说。
杀手谁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说:
“错不了。”
杀手谁提了装钱的皮箱,领着美丽的哈萨克女郎,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陈平正忽然觉得,杀手谁在他的当面露了一手,他一时激动,便应承了这庄生意。可他平生就没有见过如此张扬的杀手,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陈平正做事缜密,他安排杀手谁出发以后,便潜行至南国茗城。过去熟识的地方他不去。在茗城郊外,来到一栋别具特色的大楼前驻足。他四周观察了一阵儿,还是不放心,又转悠到这栋楼的后面。后面是院子,同样有保安把守。他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