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石韬明说,他就猜出对手指的就是安云初。坟墓中唯有安云初的棺木,木屑肯定是由此而来。
李子民很随意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又在脸上擦了一下,他对市长石韬说:
“又是那个和你同姓,名字只差一个字的石诚提供的线索。”
这是挑战。李子民一定是紧张了。市长石韬注视着李子民。安云初的坟地,涌动了李子民最为敏感的神经。市长石韬以为,这应该就是李子民的软肋。
李子民的这一招够毒,上一次他们在交换意见的时候,他就用市长石韬和石诚的姓名做文章。他已经清楚地告诉过他,自己是重庆人。今天,却当着众位常委的面,含混地提出这个问题,诱导常委们怀疑他徇私情。
市长石韬不能随着李子民的思路,他光明正大,心怀坦荡,他说:
“不是石诚。是刘西北。”
李子民看石韬并没有顺杆爬,去分辨他与石诚的关系,而是端出了另外一位。自己反倒是措手不及了。他质疑石韬说:
“刘西北是什么人?”
“鲁浪人,养马场场主。”石韬看着李子民不再那么霸道,他平静地看着他说。
刘西北这个名字,李子民似乎听说过。一时紧张,却露出了破绽。李子民静了静神,告诫自己不要紧张。
刘西北、安云初、陈平正同属鲁浪人。刘西北千行百里来到万山市,苦苦地追寻安云初。其中必有什么深仇大恨。个中因由,不由令李子民胆寒。他说:
“一位省外的人,道听途说。又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这件事,拿到党委会上来讨论,是不是显得不太严肃。”
万山市委的常委会,多了一位列席的李子民。就不成一家了。李子民代表的是上级机关,驻扎在万山市,其气势,似乎凌驾于万山市之上。即使有了不同的意见,也都是慎之又慎。
刘西北只提供了木屑,说明空坟里可能有棺木。其它的直接证据,只有挖开了石子金的坟墓,才有真相。李子民的意见,敞明叫响了,三角地空坟不能动。
市长石韬欲把安云初的空坟交给公安口接手调查。单凭手中的两袋木屑,恐怕就连检察院提起公诉,都有可能被驳回。
李子民的手段太赖,公里私里的搅在一起来说。无形之间,给市长石韬的心里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在党委会上,石韬、石诚两个本不相干的人,却成了大家心目中的疑点,石韬无法申辩,越辩越乱。弄不好给大家造成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好吧,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们下一次再议。”市长石韬无可奈何,他按李子民的意见,放弃了争执。他说。
李子民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在万山市,他仍有一番势力。不是谁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今天,他坚守三角地,事出无奈。他心里知道,会议上有了少许的火药味,怕是伤着了市长石韬。这个敏感的时刻,自己目的也达到了。他得让石韬三分。
散会以后,李子民特意慢走,等着石韬。他委婉地对石韬说:
“市长,我这个人性子急,脾气又不好。有时急了,出言口无遮拦,免不得和人磕磕碰碰。都是公事,你也别往心里去。”
分明是胜者,这又矮人三分,过来道歉。市长石韬极为不悦。是公事,枪对枪,刀对刀的是常事。在会议上,当着常委们的面,暗示石韬石诚有亲属之嫌,这不是在使暗器,又是什么。
市长石韬无意于分辨。三角地的空坟,他自有主张。并不介意言语上的声高声低。他说:
“我们都是为万山人办事。你我只要把心放在公处,啥都好说。您是前辈,不用道歉。”
李子民暗思,这个石韬,心若磐石。看来他已经揪住了三角地,不会轻易撒手。也是个难对付的主儿。他得想办法,尽快化解三角地的危险。他说:
“这就好,这就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