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出来。她身材高挑,身着深紫色的旗袍,勾勒出圆滑、优美的线条;旗袍上绣着蜿蜒的赤练蛇,从腰部盘旋到胸口;衣外一层紫色轻纱,闪着幽光。她的皮肤呈冷白色,在蓝色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瘆人;一根翠色玉簪挽着一头白发,脸颊两旁垂下两缕,其间挂着微微上扬的艳丽红唇。那双眼睛没有眼珠,从里透出蓝光。
杨宴禾发现,那银姬耳朵上坠着一对金色耳饰,正与那位领路的胖阿姨的耳饰一模一样!她不禁微微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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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姬赤脚前行,左脚脚踝处系着一串紫铜铃铛。她每走一步,便发出一串清脆的铃声,回荡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
“客官们,请随奴家来。”银姬挥了挥纤细的手臂,所有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
他们排成一列,跟在银姬身后。银姬走得缓慢,每次抬起左脚都会有意一晃,发出一串铃声来。这铃声着实鬼魅,就连本来清醒的杨宴禾,走着走着也在这此起彼伏的铃声中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杨宴禾再次清醒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只觉世界是一片蓝光。待定神一看,发现所有人站成一列、排在岸边。而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一望无际的星海。
幽冷的海面平如镜面,水下星点缓缓升起;海天一色,皆为深蓝,似乎星海的尽头连接着天空。天空中那轮圆月离他们很近,月上的黑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它倒影在水里,蓝光与蓝光碰撞、散开。
许多黑点从海平面驶来,越来越大,形状也越来越清晰。那是一队伍的木舟!
木舟伴随着水浪,有序地停在岸边。船夫们身着青色长袍,头戴斗笠,斗笠边缘挂着青纱,遮住了脸。
快到熊乐依时,前面四个刚好把她划走。她身后的杨宴禾则上了另一只木舟。踩上木舟时,木舟轻轻一晃,荡出一圈圈涟漪。四人坐稳后,船夫用木浆一推,把小舟送出。
拂面的清风带着一丝微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好似还在梦里。但杨宴禾脑袋的清醒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眼看小舟离海岸线越来越远,她很是着急,这是要去哪?不沉山?不沉山是哪?她的家乡在内陆,哪来的海?莫不是自己昏迷了许多天?可是现在还有人坐这样的小舟吗?莫不是自己已经出国了?
她盯着同船的另外三人,其中两个是那两位很安静的女生。另外一个是那位落单的男子。
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既然已经无可奈何,杨宴禾索性不在胡思乱想,放空脑袋,欣赏起景色来。杨宴禾歪着脑袋看向船夫,一张白皙的脸在轻纱下若隐若现。是人没错,而且是一个男人。他划船的姿势平稳有力,整个木舟都随着他的节奏徐徐前行;他的身姿恭敬谦逊,与他身着的青衣浑然一体,像是在风中摇曳的青竹。
她看得入神,忽而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这才意识到,身体已经恢复控制。她立刻向船夫方向挪了一下,见船夫没动静,又朝他靠近了些,伸手想要触碰船夫。
“劝你别这么做。”清冷的声音止住了杨宴禾的手。船夫说话了,但他没有转过头来。
“你碰到我,船就会沉。”船夫继续道,他的声音如这星海上的凉风。
杨宴禾放下手来,正想张口问些什么,船夫“嘘”了一声。
“就要上岸了。”
声音刚从耳边滑过,一座大山从海平面缓缓升起。
随着小舟靠近,大山越来越高,直到山顶耸入云端。一船的人呆滞在那儿。那座山庞大高耸,最底层是港口,停泊着许多小舟。山下平地上修了一座座房屋,闪着灯火;往上看去,每隔一段黑暗的森林带,就有一条光线环绕山体,那是一座座城!
“要上岸了。这里是不沉山。这座山一共有十二层。每一层都是一座城市,由不同等级的山神掌管。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