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福一边走过去，给床上的老人拍背顺气，一边恭敬的回答，“是呢，死了。”
“属下带人过去的时候，只发现了三具尸体。”
“顾寺丞，顾夫人，一路护送大人出京的赵力。”
齐高帝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开口道：“朕记得，顾寺丞身边没什么亲人。”
王全福提醒道：“顾淮成亲了。”
于是皇帝命人拟旨，将魏国公的官职品阶又提了一级，并勒令顾淮的丧事，就在国公府办。
王全福一一记下，叫来几个徒弟伺候陛下，自己亲自出去找人拟圣。
“陛下，大皇子求见。”
齐高帝安排完顾淮的事情，已经废了不少力气，头脑阵阵发晕，遂说道：“朕乏了，让他改日再来吧。”
出了亲儿子刺杀老子一事，哪怕现在是对着最宠爱的大皇子，齐高帝私心里也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孱弱的样子。
几句话打发走了。
赵慕漓站在寝宫门口等待，半天后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他的脸色穆然转沉，双手在身边紧紧握拳，仿佛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周身的戾气，发泄出来。
又是这样，如今太子被废，皇帝却迟迟没有拟立新太子的旨意，
这让他内心多少有些不安。
没有了赵睿，
他还不是太子，
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口口声声说为他好，灭了曾家为他铺路……
大皇子烦躁的站在门口，不肯离去。
王全福刚好拟完旨回来，两人撞了个面对面。
赵慕漓稍微收敛了一点脸上的凶狠表情，询问：“公公这是干嘛去了？”
王全福看了他一眼，眼神不自觉在大皇子双手握拳处飘过：“咱家去替皇帝拟旨。”
赵慕漓自认为离皇位不远，野心膨胀，询问：“哦，拟的什么旨意？”
王全福眼神闪避了一下：“这个，咱家不方便说。”
皇帝要下的旨意，作为身边的大太监，确实是不方便和其它人说的，王全福这话没毛病。
可问题就是，他那躲闪的眼神太过明显，顷刻被大皇子抓了过去。
想起最近皇帝总是各种借口不立他为太子，赵慕漓本身就憋屈的很，容易想多。王全福这个眼神暗示，还以为是父皇背着他下了什么不该下的旨意。
赵慕漓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紧握的拳头抬起，朝着王全福的大脸就是一拳。
打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于是，当齐高帝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王全福脸上的五颜六色。
一问之下知道了事情经过，气的差点晕过去，
王全福是跟了他几十年的贴身大太监，宫里谁人不知，打王全福，不就是打他皇帝自己的脸。
齐高帝越发坚定不轻易立太子的决心了。
一个个的，成了太子，都想让他早死。
……
……
宫里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了国公府，还勒令李家操办顾淮的丧事。
这老丈人给女婿发丧的事，还是头一次见。
夫妻二人的棺材在灵堂里停了七日，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尤其是周蓝和程沐楚，来了几次都哭成泪人了，程沐楚简直有种随之而去的冲动。
周蓝私下里哀求，说想见李锦溪最后一面，吓得李明煜赶紧把人拦住，说什么开棺不吉利。
并加派人手把棺材慎重的保护了起来。
蒋氏私下里与儿子抱怨：“你说皇帝这是怎么了？”
“之前抓人下大狱，现在死了又搞这些赏赐，这也太……”
蒋氏始终没敢明说皇帝的坏话，在心里补充道，也太反复无常了。
顾淮这个位置，最是得罪人，需要的一直就是盛宠。
但凡稍微跌落些神坛，必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