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九月,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医院窗边能看到许多故事,手掌触碰在斑纹层叠的大理石窗台,冰凉的触感会让人格外心静。
心静的同时再看窗外,楼下来往的穿着五颜六色行色匆匆的病患家属,不知道是不是办什么手续繁琐焦急的让人不耐烦,另一部分强烈反差感的是统一病号服神情怅然的坐着透气的病患,似乎看着眼前来往的脚步回忆自己当时入住同样的紧迫。
以及偶尔穿插在这两部分人中间,忙里偷闲的小护士。
心情平静的人站在窗台往外看,看的都是对生命的珍惜和对世事无常的无奈。
心情浮躁的人看着,只觉得这些密密麻麻来往的人,步履匆匆也都没踩在地面上,而是踩着自己本就烦闷的大脑神经。
单珺就是。
站起身本想缓缓情绪,结果越看越想干点什么违背原则的事。
嘴里的烟早就咬的稀巴烂,盛怀朔看不下去,伸手从他嘴里拽出来半截,扔进垃圾桶,另外半截由着他嚼了。
又苦又涩,像个疯子。
盛怀瑾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没见过的场面。单珺那张脸,表情丰富的很,入眼可见的烦闷,暴戾,隐忍,愠怒...
再仔细看,表层之下,掩盖了遮不住的自责和压抑,无力又颓靡。
是愧疚的。
在自己手底下把人伤成这样。
他连骂自己都懒得开口了。
单珺从小没有服过谁,就那种二世祖一样的臭脾气,又倔又硬,两个从小跟他看到大的哥哥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脾性,不然也不能在部队混的风生水起名声大噪。
哪次大比武都是他单珺的秀场。
第一次见弟弟这么软乎的对一个人,就是带宫瑜回家那次,满脸的闪耀着光,小红本被他捏的随意又张扬,就连一向生硬的口吻,在宫瑜面前都溢满了宠溺的意味,再凶也凶不透那个宫瑜。
第一次见弟弟这么颓靡无力也是因为宫瑜。
两个第一次,两个极端,对这个笑面虎弟弟来说,如今是什么样的心境,他们兄弟不言而喻。
盛怀朔已经跟盛怀瑾说过原委,没有过多的评头论足,怕说了什么词小珺听了引燃他本就濒临爆发的神经。
单珺等了许久,最后还是去病房看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宫瑜。
她啊还是那么懒洋洋的样子,脸色没有一丝的红润,就连原本唇色是较深的,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红晕。
安安静静的,呼吸都很轻,轻的单珺心脏揪痛难忍,轻手轻脚的虚掩了本就盖好的被角之后,更觉得自己对现在的境况无力和无能。
轻轻欠下身子,在宫瑜微凉的额头印下一吻,悄悄退了出去。
她需要静养,起码现在不能吵到她。
兄弟两人还站在门外的走廊 ,没有别的动作 ,似乎也就是在单珺进去之后,二人说唠了什么怕刺激他的事儿,见他出来就没再继续了 。
单珺抬眼,嗓子沉闷暗哑,像是隐忍了太多他无处可释的情绪:“我去医生那里看看。”
交代了去处,自然就是让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看护着宫瑜,万一人醒了或者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联系。
都是男人,这会儿也实在不方便出现在病房里,于是单珺说完就走了之后,盛怀朔自动退到一旁,“大哥,你在门口看着吧。”
不是他矫情,主要是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照顾人什么的,根本没有那么细心,这事情相比较而言,还是大哥靠谱一些,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盛怀瑾自然懂他的意思,于是迈步向前,贴着门边站着,透过玻璃窗口,眼神流转于病床上的宫瑜和站在窗边的怀朔,语气放的很轻,继续跟他细细碎碎的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单珺转了个弯直接拐进电梯,电梯人挤人,呜呜泱泱闹闹哄哄的,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