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闺女？
李婵心一哽，想到自己还要在人前叫李小小妈，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小小看她神游，也顾不上饭是冷的就开始细嚼慢咽。
没办法，李婵是指望不上了，底下的饭是温热的，用嘴巴含一下还能吃。
不就是冷饭吗？又不是没有吃过。小时候她做好了饭等李婵，她总是加班，自己没少吃冷饭。
喝了凉水吃了冷饭，李小小下午就胃不舒服。她没有叫唤，有气无力地挨着少年躺着。
她脸朝着墙壁，李婵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当她是闭目养神不想起床。
李婵没有打扰她，去了隔壁看张爹爹。
他也病倒了，虽然几个孩子懂事，但李婵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姐，阿爷还没有起床。”李媱将李婵带进了张爹爹的房间。
她虽然只比李婵小一个月，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经过这一遭，她俨然一个小大人了。
“嗯。”李婵摸摸她的头。
李媱一愣，眼里又有了酸意，这是大姐第一次对她这样亲密。以前她除了跟自己借书，其余时间都不太搭理家里人。
张爹爹的房间也很简陋，但干净整洁，想来他是时常打扫的。此刻他已经起身，靠在床头抹泪叹气。
“阿爷，您好点了吗？”李婵问。
她脸皮厚，叫起爷爷来就像叫“小明的爷爷”一样，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张爹爹这几天像老了好几岁，怕她担心，嘶哑着嗓子安抚她。
“大妞，阿爷没事，你娘好点了吗？”
李婵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叫她大妞，她上辈子跟张爹爹差不多的年纪，见多了他这样的病人。现在也只把他当个普通病人，称呼什么的，无所谓的，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得有个叫法。
“她好多了，休息一天应该就能起床了来看您了。”
张爹爹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
“这几天辛苦你跟二妞辛苦了，过两天爷爷好了，杀只鸡给你们补补。”
李婵被他粗糙的手抚着，很不舒服，但她没有抽出手。
“阿爷，家里的鸡都杀了，”李媱含泪，“银子也花光了，还欠了村长李姨一两银子，还有秦大夫的诊费……”
办丧事确实花钱，这还不算棺材板，李小园用的是张爹爹的棺材板。
张爹爹又擦了一下眼睛。
“别担心，钱总会有的，咱慢慢还。二妞，这几天你读书的事情耽误了，明天还是先回镇上吧。”
李媱在镇上的文宣书院读书，这次为了李小小要成亲的事情请了三天假，没想到李小园却出了意外。
“阿爷，我不想读书了。”李媱道。
李婵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穿着打补丁的袄子眼神有些忧伤的少女，她眼里的倔强很像小时候的李小小。
张爹爹知道孙女在想什么，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怎么那么傻？家里的事情有阿爷顶着，阿爷不在了还有你小姨顶着。你要好好念书，才能对的起你的阿娘。”
想起阿娘，李媱心中又一阵难过。
“阿爷，没事的，我已经长大了。我是真不想读书了，以后让妹妹们读吧，我来养家。”
张爹爹被她说哭了，一直呢喃着“都怪我没本事”“不中用”这样的话，几个小的也跟着哭。
饶是李婵见多了悲欢离合，也对这些孩子们升起无限同情。
她正要说话，门口就想起了一阵咳嗽声。
张爹爹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小女儿正虚弱地倚靠在门上。
“小小，我的女儿，你醒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想要去扶李小小。
李小小哪里敢让个生病的老人扶，她主动走到床边，一串小的给她让了个位置。
“阿爹，好好躺着，莫要乱动了。”
张爹爹摸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