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又不爱吃鱼。
李小小当然知道她不爱吃鱼，可这鱼都死了，总不能放在厨房让它臭了吧。
烧了排骨和鱼，炒了一盘青菜，还做了一个番茄豆腐汤。
两个人，四个菜，有荤有素，很不错了。
李婵坐在李小小的对面专心吃饭，动作轻柔，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李小小也不爱在吃饭的时候谈事情，她劳作了一天很是辛苦，只想安安静静吃个好饭。
洗完碗后，她来到客厅。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李婵对她说话的态度很是不满，皱着眉头提醒她。
“李小小，我是你妈。对待长辈，说话要有起码的尊重。”
李小小有些意外，觉得她的话很可笑。
“你现在才来关心我的说话问题，是不是有些晚了？我都三十了。”
李婵还是老一套说辞。
“我是太忙了，才没有时间管你，但我这不代表我不关心你。”
李小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这搞得她好像一个缺爱的孩子，在她眼里，这样的争执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长大了，已经过了要妈妈的年纪。
“我知道，你挺关心我的。起码从小到大，我要多少钱你都给的。也没有骂过我，我过的比一般孩自由多了。”李小小敷衍道，想着她妈要是没什么事情，她就可以撤了。
李婵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你是在怪我吗？你没有爸爸，我要上班养你，自然是没有时间陪你的。”
“那为什么要生孩子呢？”李小小没忍住，还是嘲讽了她一下。
很多年没有领教李小小的阴阳怪气，李婵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眼里的落寞尽显，就是没有对她出言不逊的责备。
李小小不欲再多说什么，拿起沙发上的包准备走人。
走到玄关换鞋时，李婵道：“我生病了。”
李小小换鞋的动作没有停，吃饭吃两碗，这可不像生病的人。
“你在医院工作，下楼挂个吊瓶不就行了？”
“乳腺癌。”
李小小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乳腺癌。”
李婵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说起癌症来就像说月经不调一样。
“确诊了吗？”李小小鞋已经换好，她忘了换成拖鞋就回到了屋里。
“晚期。”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婵要死了吗？
她脑子有点乱。
李婵见惯了生死，此时也有些舍不得自己的姑娘。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李小小茫然地看着她。
说什么？要死的又不是她，需要留下遗言的也不是她。
“人总是要死的。”
李小小干巴巴说了一句。
李婵会死，她也会死。这样一想，好像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李婵她怕死吗？她虽然是个医生，却不知道在自己要死这件事情上，能不能想的开。
李婵也没想到李小小竟看的这么开，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死了还要担心她难过。
“我说几句遗言，可以吗？”
李小小头一次听人说遗言，坐的端庄笔直。
李婵从茶几下掏出一个铁盒子，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外公外婆留给我的房子，加上我的这一套房子，都给你。这些年我存了些钱，够你下半辈子生活了。你如果不想结婚，那就不结了。卡和房产证都在盒子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李小小看她安排的井井有条，说起后事没有一丝慌乱。
她不禁声音有些干涩，木然答道：“好。”
李婵看出她的异样，叹了一口气。
两人终究是做了三十年的母女，人之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