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镜扮做番子,跟在裴长缨身后入了宫。
对于他的求见,皇帝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把人送到,裴长缨关了门去偏殿享用御膳房新出的点心了。
兰镜撩起衣摆,下跪道:“陛下,兰镜有桩生意,不知陛下是否愿意听上一听。”
皇帝道:“你且说说看。”
鸢毒出自金国王室,能接触到此毒的,左右不过那么几个。
对兰镜下毒,图谋的自然不是兰镜的性命。
金国王子,在大虞为质期间,丧了命。
金国便有了发难的理由。
“陛下,金国王室已经有人起了异心,只是不知他们现在与谁勾结,想要什么。”
“与其按兵不动,不如,主动出击。以鸢毒为契机,昭告天下,金国有人与大虞逆贼勾结,讨伐金国。”
皇帝不为所动:“讨伐金国对朕并无益处,况且,你如何能断定此事意在大虞,而不在你?”
兰镜道:“陛下,杀兰镜,随便一个杀手便可,无需用到大虞鲜有人知的鸢毒。”
“陛下若不信,可将兰镜中毒身亡的消息放出去,一试便知。”
皇帝心知兰镜所言非虚,他思忖片刻,道:“记得叫周柏书演得像一些。”
素缟的灵堂里,周柏书哭的撕心裂肺:“兰镜啊——到底是谁害了你啊!我的兰镜啊啊啊——”
裴长缨:……过了啊。
躺在棺材里的兰镜:……他这么嚎,别叫坏了嗓子。
“兰镜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兰镜!你把眼睛睁开、睁开啊啊啊——”
不出三日的时间,坊间里突然流传起各种谣言来。
传言质子兰镜和康王世子,情根深种,却被皇帝强取豪夺,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其实谣言之初,只是说质子不堪受皇帝辱而自尽。
或许是周柏书哭的太惨,渐渐衍生出了这个版本。
紧跟着又传出蝗灾,并非人祸,乃是天罚,罪在皇帝,受苦的却是百姓。
就连几年前的水患都被联系起来,说皇帝不堪为帝。
送去金国的信还没出大虞,金国和大虞的边境便传来异动。
金国打着要为王子报仇的旗号,骚扰大虞边境。
至此,吴庸背后的线,被串联起来。
若是荣王宫变成功,那这把戏,就是留给荣王的了。
现在就等,会是谁跳出来,要做这个和事佬了。
“下注了下注了。”
裴长缨在御书房里吆三喝四来下注。
皇帝做庄。
裴长缨道:“我赌厉王。”
虽然不知道刘骄和车丘的身份,但他有种感觉,这两个人就是在告诉他,厉王是这个幕后黑手。
周柏书嗓子喊劈叉了,他尖着嗓子道:“我押瑞王,从小我就觉得瑞王世子假里假气的。”
兰镜并不了解这些,也就跟着周柏书押了瑞王。
裴长缨问:“我说,你那五万两黄金准备怎么弄出来?”
周柏书猛地咳嗽,冲他挤挤眼睛。
裴长缨了然,合着没跟兰镜讲啊。
兰镜敏锐道:“救我的命,花了五万两?”
裴长缨一把撇开周柏书道:“兰昭仪说有药救你,周柏书差点把整个康王府都给她了——还好他还是世子,没继承王位,最后定价五万两黄金。”
裴长缨拍拍周柏书的肩膀:好兄弟,我就帮你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