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阙眯了下眼,看向屋中坐着的人。
“长缨,这么晚了,还不睡?”
裴长缨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控诉道:“师父你最近怎么这么忙,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嗯,最近事多。”
魏山阙也没有说谎,大虞有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私铸钱。
有的制作精良,真假难辨,有的粗制滥造,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长缨看到巍山阙眼下的青色,顿时心疼不已,站起身来往外走:“哦,那我等你不忙了再说吧。”
“什么事。”魏山阙关上门,把裴长缨按回到位置上。
裴长缨拿筷子夹起桌子上的信笺:“快帮我想想,怎么回绝不会落人家面子?灵枭只会出馊主意,我头都大了。”
魏山阙打开看了眼,微微皱眉,上面的香气令人不快。
“不喜欢?”
“肯定不喜欢啊。”裴长缨也皱着眉:“人家是女子,他爹又和你同朝为官,她这样锲而不舍,我好难啊!”
心中的不快散去,一丝诡异的愉悦爬上心头。
魏山阙惊觉,自己似乎是,并不希望裴长缨有属于别人的一天。
是因为习惯少年的陪伴,还是因为——占有欲?
那个梦,是反映了他心里最阴暗肮脏的一面?
“师父?要不你先休息吧。”
见魏山阙沉默不语,裴长缨以为他是倦了不想说话。
魏山阙回过神来,道:“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不必忧心。”
“谢谢师父!师父我让人送热水来!”裴长缨一身轻松地跑出去。
开门瞬间,烛火晃动了下。
魏山阙眼中情绪明暗难辨,如果少年知道自己的心思,还能这般依赖、信任于他吗……
这份心思,从何而起?
“师父,热水一会就送来了,我给你捏捏肩膀啊?”吩咐完下人,裴长缨心情颇好的要给魏山阙松快松快。
魏山阙坐下道:“多谢。”
“跟我说什么谢啊。”裴长缨不以为意道:“皇上真是的,那么多大臣,偏什么事都喜欢找你。”
“我今天还看到右相带着孙女逛集市,不过他没看见我,我怕他又催婚,我赶紧跑了。”
“这么不想成亲?”
“嗯哼,我要老死在督主府。”
“尽胡说。”魏山阙的话里多了一丝笑意。
裴长缨没脸没皮道:“那以后你搬去我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里住也行。”
闭着眼睛靠在浴桶里,这几年相处的点滴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过着,最终回到今晚裴长缨的话上来。
他从不是犹豫不决的人,既然想通了自己的心思,那就顺着心意来。
缓缓睁开的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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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侍郎。”
“魏督主。”
徐侍郎满心期待的看着魏山阙。
魏山阙道:“禁卫军统领宣统,年少有为,是个良人。”
徐侍郎哪能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到家里那个认死理的女儿,他顿时头大了,徐侍郎不死心的问:“当真没有一点可能?我不是说宣统不好,他的年岁稍大了些。”
“二十弱冠,正值青春年壮。”
徐侍郎的话,让魏山阙想起来,自己长裴长缨七岁。
“唉!”见魏山阙快步离开,徐侍郎郁闷的摇摇头,怎么说几句就突然不高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