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昭仪在宫里过的滋润,每日里学学规矩,吃吃喝喝,看看风景。
住在质子府的兰镜就没那么舒服了。
质子府的人都知道质子的作用,表面上维持着恭敬,眼神里的轻蔑怎么也遮掩不住。
兰昭仪有侍女,但他却是孤身一人,大哥走时没有给他留下一个人。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兰镜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愤怒。
同样是父王的儿子,为什么偏要他来做这个质子?说的好听些叫质子,其实还不如一个小倌!
质子府里待的压抑,兰镜孤身一人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却又冷清。
热闹都是别人的。
兰镜生的美,眼角处还有一个红色的泪痣。
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使得他哪怕是冷着一张脸,也是颇具风情的。
周墨书出了茶楼便一眼看见了兰镜,他的身份去不得宫宴,故而并不认得兰镜,他故作风流地抽出身边人手上的扇子,侧身拦在路上:“这是哪家的小姐,穿了家中兄长的衣服就跑出来了?”
兰镜声音清冷道:“让开,我是男子。”
“男子?”周墨书惊奇不已,和小倌馆里那些涂脂抹粉的男子不同,眼前这人透着一股清冷的贵气。
这京城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了?
见人依旧不让路,兰镜的心情更差了,只是这京城里,一砖头下去指不定能砸出几个贵人来,他不敢轻举妄动。
“让开!”
周墨书轻挑地问:“那我若是不让呢?”
“那我就告诉父王,说你当街调戏男子,丢我康王府的脸!”周柏书老远就看见周墨书拦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发现他居然调戏一个男子!
“啊,大哥。”周墨书收起脸上轻挑的表情,将扇子握在手中:“大哥误会了,这小兄弟方才是在问路。”
裴长缨掏掏耳朵,偏头对灵枭道:“周柏书这弟弟,是当别人都是聋子?他挺瞎的是真的。”
连兰镜都没认出来。
周柏书讥笑道:“他不是瞎,宫宴他一个庶子自然是去不得的。”
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周墨书有些狼狈,他维持着笑容道:“大哥父王最不喜以嫡庶论尊卑了,你这样,父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再不喜,宫里的大小宴席都不会带上你。”周柏书把兰镜拉到自己这边,对着周墨书冷笑道:“或许你可以试试,父王是不喜我论嫡庶,还不喜你当街调戏男子!”
周墨书不承认:“我没有调戏男子,他只是问路。”
“他是没有调戏男子,他拦下我是因为以为我是女子。”兰镜突然开口了,说的话直中要害:“但知道我是男子后,他却依旧不让,就不知为何了。”
“哦——”周柏书对裴长缨道:“原来我这庶弟男女不忌,长缨今天去我家吃饭吧,这么有趣的事,一定要和我父王好好说道说道。”
“大哥!”周墨书急了,自从周柏书进了军营,父王便对其有所改观。
今日的事情要是传到父王耳中,那在庶子众多的康王府里,他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大哥,我给这位小兄弟赔礼还不行吗?”
周柏书看向兰镜:“行不?”
兰镜抿唇,他听明白了,拦路之人是哪个王爷的庶子,在这京城里,他毫无根基,哪里有行不行的道理。
“行,你不用说,我知道了。”周柏书道:“周墨书你记着,他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以后行事注意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