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缨挑挑拣拣,硬是找不到一块成色差些的玉。
联想到那些惨不忍睹的木头,他实在不忍心拿成色这么好的美玉下手。
魏山阙有这一库房的宝物,感觉他送什么都有些寒碜。
哎,要是两个人心意相通,他倒是能把自己当礼物送了。
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心上人好有钱。
现在魏山阙肯定也猜到他是在准备生辰礼物了,怎么着他也得整一个惊艳绝伦的礼物出来。
苦思冥想好几天,魏山阙忍不住道:“不必过于思虑,在你之前我也不曾收到过生辰礼物。”
“那在我之后就有了啊,师父,你有什么想要但没有的东西吗?”裴长缨虚心求教。
灵枭默默在心里吐槽,如果有什么东西是督主想要却没有的,你小子也弄不来。
想要的?魏山阙忆起长者拍着自己肩膀,寄以殷切的希望的眼神。
他没有想要的,他的一切都是人强加而来的。
包括权势、包括财富。
他活的随心,无惧人言,不过是因为无所求罢了。
思索片刻,魏山阙说出一句让裴长缨痛不欲生的话:“你誊写一篇祝寿词给我吧。”
裴长缨如遭雷劈,祝寿词有一千多字!还都是些复杂难写的,有的字他还不认识!
话是自己问出口的,怎么着也要做到才是。
当白将军向魏山阙打听裴长缨怎么最近军营去的少了,得到的答复是。
“在家习字。”
白将军捋了把胡子点头:“也好,他的字确实应该练练。”
小皇帝难得空了些,便随着魏山阙一同出宫到督主府探望画书房为牢的裴长缨。
一打开书房,入目便是满地的纸张。
上面龙飞凤舞的线条,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位高人在画符。
小皇帝干笑一声道:“这样练字,着实废纸。”
“不废纸。”裴长缨随便抓起来一张:“你看,空的地方我都拿来写了,有没有觉得我写的比以前好了。”
小皇帝艰难地夸道:“不错,可以看出来有进步。”
小皇帝转头看魏山阙:他这练了几年的字,怎么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
魏山阙也很惊奇裴长缨的“天赋”,他手把手教时,写出来的字还行,手一拿走,那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就很离奇。
按这架势,估摸着裴长缨是誊不出一份完整的祝寿词了。
其实那祝寿词是写给长辈的,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让裴长缨不要再伤脑筋。
眼下看来,已经不仅仅是伤脑筋了,还伤人。
看少年练的这般认真,连打断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到了魏山阙生辰这日,裴长缨笑眯眯地拿出已经裱好的卷轴。
魏山阙有些惊讶,他摊开卷轴,这上面的字虽不上好看,但胜在大小均匀,且能看懂。
裴长缨得意地抹了把鼻子:“怎么样师父,我这写的还行吧?”
灵枭:……这哪里是写的。
裴长缨让灵枭举着世面上买来的祝寿词,自己再将纸张覆在上面,对着光,一个字一个字描的。
“不错。”魏山阙将字挂在屋里:“以后还要多多练字。”
裴长缨捂着脸,痛苦道:“师父,这喜庆的日子,就别说这种让人痛苦的话了。”
这是,下人来报:“督主,康王府世子周柏书求见,似乎是来送贺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