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母亲要去县城里工作,谷辞岁只能被安排寄宿在学校,望着母亲忙碌的收拾行李的身影,谷辞岁沉默的咬着嘴唇,她不想寄宿,更不想离开妈妈。
可她知道,如果母亲不离开,她就没有学上,没有饭吃了。
鼻子发酸,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张了张口挽留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景云妹妹呀,你这要走怎么不跟我和先生说一声呀,要不是小年这孩子吃饭时说漏嘴,你是不是又打算一去几年不回来了!”李青萍的大嗓门划破屋子里的寂静,气呼呼的冲进来,将母亲刚收拾好的行李拽过来扔到了一边。
谷辞岁期待的朝门外望了望,却并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失望的回过头。
片刻,受到敲击的木板门连续发出几声沉闷的响音,像垂暮的老人,拼尽全身力气想最后再看一眼深爱的亲人。
分外憔悴的面容,胡子拉碴,阴郁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母亲,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欣长的影子一步步逼近,周遭气氛压抑低沉。
“言叔叔?”看清了来的人,谷辞岁惊诧的喊了声。
言业平像没听见般没有回答,直接略过谷辞岁身旁,站定在母亲和青姨的面前。
他紧握着拳,声音低哑,高大的身躯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我等了你好久,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次还要我等多久?”
……
一连串的质问。
他绷直着身体,目光灼热,急切的想要寻求着一个确切的答案。
母亲抿着嘴唇,不敢看他,发抖的身体显示着她此刻的惶恐。
谷辞岁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她的思绪异常混乱,一种大胆的、不敢置信的猜想在脑子里猛然炸裂开。
惊得她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她发了疯似的冲过去用力推开男人,瘦弱的身体挡在母亲面前,眼神凶狠,恶语相向:“滚开!”
吴景云显然也被谷辞岁的反应吓到了,颤颤巍巍的站稳,犹豫的伸手从后面拉住了她。
“岁岁…我…”
男人低头望着面前倔强坚韧的女孩儿,他无措的伸出手,想要安抚这个被他惊吓到的女孩。
她的眼神蓄满浓烈的恨意,似满天撒下的大网,让人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言业平神情挫败的缩回了手,摇晃的身躯后退两步,堪堪坐到了板凳上。
剑拔弩张的气焰,李青萍见状也赶紧过来拉住了谷辞岁的胳膊。
言业平低垂着脑袋,看不出什么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住桌子下方镂空处的木杆,青筋隆起,指尖泛白。
“抱歉,刚才吓到你们了。”缓缓稳住身形,极力平复下内心的波动,言业平面露愧色的向着谷辞岁致歉。
谷辞岁没有理他,依旧防备着他的靠近。
现在这种情况,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双方都需要冷静,李青萍向着男人走了过去,劝说着让他离开。
言业平的神情很是受伤,可面对青姨的劝慰他并没有拒绝,只是不舍的一步三回头,也或许是在等一句不可能的挽留。
直到确定男人已经离开了,谷辞岁僵硬着的身体才逐渐松懈瓦解,似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母亲蹲下身,温厚的掌心覆在谷辞岁的后背,一下下轻拍给她顺着气。
母亲没有解释刚才的事情,谷辞岁也知趣的没有追问,又或许是没有勇气,她害怕自己的猜想得到印证。
这种害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呢?
谷辞岁想着,这件事哪怕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晚上躺在床上时,母亲和她侧身背对睡着,黑暗中谷辞岁却怎么也睡不着,烦躁急促的呼吸声,母亲也向她这边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