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河间国。乐成县。
乌桓大营。
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端坐主位之上,显得意气风发。
这位在乌桓部落之中名声显赫的王者,正处盛年时期。
张纯、张举叛乱,张举在辽西称帝,封苏仆延为峭王。
此番抄掠中原,苏仆延跟着号称“弥天安定王”的“三郡乌桓”元帅张纯一起出兵,并独立统领五万大军攻破了清河、平原诸郡,抄掠颇丰。
“公孙瓒,你可是我们乌桓人的‘老朋友’了!”
苏仆延长身而起,表情冷漠,他的眸子里已经凝起冰霜,握刀的右手手背上也凸起了根根青筋,就像鳄鱼背上狰狞的鳞甲。
“你是汉廷派来的?”
苏仆延的语调不愠不火,却隐隐带有一股萧肃的杀机。
“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面对满脸络腮胡子,环眼圆瞪有如铜铃,容貌极为骇人的苏仆延的恐吓,公孙瓒依然姿态从容,声音洪亮,眸子里不见一丝退缩。
更为搞笑的是,相貌堂堂的公孙瓒,近一米九的身高,比苏仆延足足高出一截,苏仆延不得不离公孙瓒远些,方不至于仰视公孙瓒,这就在气势上大打折扣。
即便是如此,公孙瓒依然一副俯视他的姿态,这让苏仆延对乌桓人的公敌公孙瓒更为恼怒。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还是,你有自信,本王不敢杀你?”
公孙瓒目露不屑,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心中暗暗冷笑。
“一只卑贱的乌桓狗,竟敢在本将军面前称王,用这种语气跟本将军说话,若非狗贼陶应,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
公孙瓒挑挑眉,扫视了大帐一圈,语气不温不火地怼向苏仆延。
“少说废话,本将军没时间与尔等在此啰嗦,还要去肥如见‘天子’张举!”
“找死!”
一名在座的乌桓小帅大怒,手中皮鞭呼啸着往公孙瓒脸上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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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安平国。武遂县。
刘备与关羽、张飞三人连夜离开东武城,早上在安平国首府信都匆匆饱食一餐,稍事休息,又马不停蹄北上幽州。
午时,行至武遂县郊,被一支数千人的汉军挡住了去路。
刘备拉住马缰,以手遮住太阳的照射,眺望如林般的旌旗。
“邹?”
汉军中除了打出的“汉”字大旗外,尚有“刘”字帅旗与“邹”字将旗。
刘备沉思了稍许,忽然眼前一亮。
“莫非,是破虏校尉邹靖?”
刘备早前在涿县时,就跟着邹靖征讨黄巾,还因讨黄巾贼有功,被授予了安喜尉,直到去了高唐,就再没有见过邹靖。
“二弟、三弟,前面汉军可能是邹靖的军队,我们上前打听一番,说不定,这是我们三兄弟的机会。”
关羽、张飞没有意见,跟着刘备凑了上去。
刘备猜的不错,这支汉军带队的正是邹靖,他此番北上,是为了护送幽州牧刘虞前往广阳蓟县的。
“玄德,你不是在高唐为令吗,怎来了冀州?”
几年没有见过刘备,邹靖突然在安平见到他,很是好奇,似乎没有听说刘备又迁至冀州为官呀。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望向邹靖的目光里,露出一抹悲愤与无奈。
“校尉乃备的恩公,备也不瞒恩公,备虽乃汉室宗亲,怎奈出身太低,不被高唐士族、豪强所容,无奈之下,选择挂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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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甘陵国。绎幕。
一条北上修县的驰道上,一队一色黑衣黑甲黑旌旗的大军正缓缓行进,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黑色长龙,盘旋在黄河故道上。
这支六千人的大军,正是陶应亲自统领的步卒,作为后队,还担负着护送辎重粮草的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