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刺史府。
徐州刺史陶谦盯着笑眯眯的徐州别驾糜竺,仔细分辨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糜别驾,令妹糜贞秀外慧中,绰约多姿,乃徐州青年才俊梦寐以求之选,我儿陶应自小顽劣,胸无点墨,手无缚鸡之力,乃不学无术之辈,恐非令妹良配啊!”
糜竺摸着下巴上的一缕短须,脸上的笑容未改半分,甚至更浓郁一二。
“使君谦虚了,若二公子不学无术,岂能被举为泰山郡守?”
“应公子一入泰山,短短数日,犁庭扫穴,已将流窜境内的黄巾流寇、长期盘踞泰山各县的泰山贼寇一一剪除,手下大军过万,岂会手无缚鸡之力?”
“如今泰山郡内各县进行轰轰烈烈的分田、屯田,政令通畅,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岂能说应公子胸无点墨?”
“陶使君,应公子真乃徐州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矣!若不嫌弃糜氏出身商贾,望陶、糜两家,结成秦晋之好。”
陶谦脸上的神色一如起初,没有半分变化,手捋长须,依然保持一副沉吟不决相;但内心却很舒坦,谁不愿听别人夸自家娃聪明伶俐呢。
不过,该矜持时要矜持,该拿捏时要拿捏,陶谦绝不会让徐州这帮人对陶氏挑挑拣拣,想上车就上车。
见陶谦还不松开,继续在拿捏,糜竺有些焦急。
陶应只有一个,若其他大户醒悟过来,捷足先登,以后即便糜竺将自己的妹子送给陶应做妾,也不见得有多少加分。
糜竺心下又狠了狠,舍不了妹子套不了陶应。
“若这桩亲事能成,糜氏愿出十万石粮食,一万黄金,千万钱作为嫁妆。”
糜竺心在滴血,不但将妹子搭出去,还得倒贴钱财,世间哪有他这样的亲家!
若是过去,即便陶谦亲自上门给他儿子求亲,糜竺都不会答应,谁让糜竺的两个儿子都呆头呆脑呢。
没办法,是自己一开始就看走了眼,不识金镶玉,这回轮到他糜竺上杆子求了。
当然,若这桩亲事能成,失去的这些,还会加倍回来。
“既然糜别驾这般中意我儿,老夫若再推辞,就有些不识抬举了,那就依别驾之意。”
陶谦心花怒放,儿子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还有海量的钱财,更重要的是,在徐州将得到糜氏更有力的支持,这比什么都重要。
糜竺暗舒一口气,若陶谦这个老狐狸再不答应,他就得想想通过弟弟糜芳做做陶应的思想工作了。
“曾闻陶使君之意,开春似是要为二公子举行冠礼?”
陶谦闻弦而知雅意,糜竺的小心思他大概能猜出来一些,无非就是担心夜长梦多,陶氏变卦,想来个趁热打铁,生米煮成熟饭呗。
“老夫是有这个意向。”
糜竺点了点头,长叹一声,一脸慨然。
“男子到了冠礼之年,便也是到了该成亲的年岁,使君年纪大了,仅有二子承欢膝下,大公子商,膝下只有一女,这二公子应,也该为陶氏一门开枝散叶的时候了。”
“当然,使君身为一州刺史,未来更会被举为州牧,于公于私,二公子也是时候该奉献几个儿子出来了。”
陶谦闻言,嘴角抽搐,很是替糜竺这个徐州别驾感到羞愧。
看看这话说的,真没水平,不像官场辞令,反而像是生意场上的市井俚语。
枉费了徐州别驾之名。
“多谢糜别驾提醒,这件事,陶某会放在心的。”
“如今陶、糜两家已成亲家,使君私下就莫要再称职务,喊亲家公更亲切些!”
“亲家公?嗯,这个好!”
“哪,亲家公,您看,开春这加冠与亲事一起操办可好?”
陶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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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鲁国。鲁县。相国府。
徐州两个老狐狸进行了一场以陶应为诱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