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以北百里。
青青原野之上,一名七八岁的牧童,正骑着一匹矮脚马,漫步在原野之上,护着几十只绵羊。
忽然间,北面方向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由近及近,飞快的传来。
牧童还以为是在打雷,天要下雨了,可抬头一看,天空一片蔚蓝,根本就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连朵云都没有,哪里来的雷声呢?”牧童精神忽然警觉起来,瞄着眼朝北面方向望去。
很快,那雷声便已逼近,只见北面道路上,尘土飞扬起,就看到百余骑兵,正向着这边飞奔而来。
鲜卑狗!
牧童吓的脸色刷的变白,二话不说,赶着那些绵羊,催动着屁股下的小马,就朝着不远处的村庄赶去。
牧童一家原本是五原郡人,时常会遇到鲜卑人前来抢掠,虽说几个月前被官府迁至了这里,但他的警觉性却没有丢掉,立刻就认出了鲜卑人。
牧童赶着羊群,匆匆忙忙的逃往了村庄,那一队两百余骑的鲜卑骑兵,则尾随在牧童之后,接近了村庄。
率这队骑兵的鲜卑头领,正是冒顿麾下大将石勒。
石勒并没率领着他两百骑兵,马上杀入村庄,而是封住了村庄入口和出口,驻马高地,观察村庄的形势,同时派也斥侯,侦察周围的情况,以防有魏军伏兵。
未多时,斥侯回报,言是周围不见魏军半个人影。
石勒驻马高地,狰狞的目光俯视着村庄内,那些慌慌张张往来奔走,正准备组织自卫魏国村民们,嘴角扬起了冷绝的诡笑。
他向冒顿献计,铁骑大军绕过晋阳防线,直接往更南面抢掠魏国乡野,以充实粮草,冒顿便他为先锋,南下开路。
石勒率军连行两百余里,附近经过了十几村庄,都一无所获,不是里边的魏国村民提前撤离,就是村子里一空二白,抢不到几块肉。
今日,他率两百余骑,本是前来察地形,却无意见撞见了那牧童,撞见了这座有几百村民的村。
“运气终于来了,看来今天晚上,你们能好好吃一顿了。”石勒刀指着村中数以百计的羊群,兴奋的笑道。
左右那两百鲜卑骑兵们,一个个都眼珠子充血,眸中迸射着饥饿的兽光。
石勒一声狂笑,手中大刀一扬,大喝道:“大鲜卑的勇士们,给我杀进村庄去,抢走女人和牛羊,其他人统统给我杀光!”
血腥之令下达,两百鲜卑骑兵兴奋如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轰然而动,向着村庄杀了进去。
村子里的魏人村民们,皆已自发的赶到村口,试图保卫自己的家园,可惜战斗力太弱,又寡不敌,根本无法阻挡敌骑一冲,转眼便村口失守,被鲜卑人辗压而入。
石勒挥刀纵马冲锋在前,将男人撞成粉碎,将老人斩下首级,哪怕是不及车轮高的孩童也不放过,统统都杀尽。
其余鲜卑人也不甘示弱,见人就杀,不分老幼,冲入村庄之后,又放火烧毁房舍,将那些躲在屋中的妇女逼出来,杀掉她们的孩子,把她们用绳索绑在马背上抢走。
哭声、骂声回荡在村庄上空,浓浓的血雾满空飞扬,将整个村庄都笼罩在血雾之下。
这座小小的村庄,几乎已变成了鲜卑人的屠宰场,而那些魏人村民,则如猪狗一般,被他们肆意屠杀。
黄昏时分,杀戮终于结束,村庄里已经是尸横遍野,所有的男人和老幼都已被杀光,只余下四十余名还算年轻的妇人还活着,痛苦恐惧的哭泣声,不绝于耳,在残阳的映衬下,显的越加凄凉。
石勒立马于血泊之上,将刀上的血迹,在一名村民的尸体上擦干,抬头环扫四周,狰狞的脸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