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掀起珠帘走了进来，和颜悦色来到我身边道：“听说你醒了，特来看望，你身子骨还好吗？”
繁花侍立一旁，我则安坐在床榻上道：“还好，义军伤亡严重吗？”
“若非你里应外合，不会这么轻易进城，你好生养病，过些时日我还有重任交给你。”
“什么重任？”
黄巢看了一眼谢瞳，谢瞳会意道：“黄王要组建新军。”
“新军？”
“初步组建龙武，神武，光武，玄武四军，待声势浩大后再组建神策军。”
“想让我统军？”我慌忙摆手道：“我可干不来。”
“别忙着推辞嘛！”谢瞳笑道：“黄王想暗地里建一支尖刀军，以昆仑奴为主，你来做主将。”
“尖刀军？”
“初步命名为夜飞，人数五百，平素隐藏行踪不用打仗，当作一支奇兵来用，分作五队，各有统领，你总管就好，不用费什么心力。”
听到“总管”二字，繁花心中漾起涟漪，眼中现出热切来。
“夜飞......？”
我想起与恶龙夜空搏斗，亦幻亦真，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
“黄王打算让张家兄弟，夜十三，霍存分统五队，都是与你熟捻之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原本想让李汉子统管，奈何他有重任在身，已授别职。”
“授了何职？”
“与张居言掌管魔窟，修建......”
我急声道：“怎地不将魔窟一把火烧了？”
“不好一把火烧了，那里支撑着外滩大片根基，一旦烧毁，城池非塌陷不可。”
“......”
谢瞳见我闷头不语，解释道：“自从起义以来，死了好多人，黄王想在魔窟上建一座浮屠塔，纪念有功将士。”
“浮屠塔？何时建造？”
“已督责李汉子建造了，开年后就能建好，到时与花城隔江相望，能多出一大片城池来。”
我想起捞沙人的凄惨，问道：“如何能多出一大片城池来？”
“还是胡人老法子。”
“将人埋葬魔窟之中？”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哪有那么多人？”
“城里十数万人，足够了。”
“还要杀人？”
“他们不死，义军寝食难安，城中粮食不多了，养不起那么多人。”
“城里人盼着咱们来解救，刚进城就要杀人，岂不寒了他们的心？”
黄巢目光霍地一跳道：“帮咱的都会好生对待，反对咱的不好轻易饶恕。”
“你是说？”
黄巢微微点头，眼中已现出杀机来。
帘栊响动，几名传教士身着玄黑长袍，胸口佩戴十字架鱼贯而入。
黄巢居中而坐，谢瞳、朱三侍立两旁。
黄巢觑着眼看着几人道：“什么事？”
为首一名上了年纪的牧师用一口夹杂着域外口音的南海土话道：“我来是想求黄王宽恕一城百姓。”
牧师花白着胡须，鹰钩鼻，碧眼，想来在南海居住日久，学会了当地语言。
黄巢猛地一倾身子，眼睛猫似的放着绿幽幽的光，低沉沙哑道：“我对百姓向来是秋毫无犯，不知你何出此言？”
“城中居住着众多上帝子民，黄王不好逼之太甚，令他们倾家荡产，无所依靠。”
“征收税赋天经地义，你们长期欠税不缴，也该交交税了。”黄巢冷冷一笑道：“我来之前，你们压榨本地人，让他们下海捞沙，夜以继日辛苦劳作，连一日三餐都难保证，甚至抢夺了他们安身立命之地，死了还要埋入魔窟之中。牧师，你身为上帝使者，怎地不为他们请命？让人好生对待他们？”
“他们不信上帝，是异教徒。”牧师用舌头浸润一下干燥嘴唇道：“异教徒身负罪恶来到世间，只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