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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就和那时杀曼尔一样。
那开门的年纪不大的少年,在几秒钟前,还在欢快地应声:“是小铭吗?你的书我已经看完了!正打算去楼上送给你呢!”
然后,鲜活的声音在开门那一刻止住,变成一点疑惑:“你是……”
所有的话都消失在了嘴边。
远处明明有汽车的鸣笛声,苏幕却觉得这一刻是极为安静的,安静到她听到了男人手腕上的手表,时针转动的声音。
滴。
十点了吧。
她确定自己的语气是平稳的:“为什么要杀他?”
一个也许不到十五岁的少年。
温忱背对着她,慢慢蹲下,用刚才握着枪的手,将少年的眼睛闭上。
“谁知道呢?”他说。
谁知道呢。
苏幕无声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仅仅是因为任务,就杀了对方吗?
“也许他该死。”她听见自己用平板无波的语气这样说。
不知是说给温忱听,还是是说给自己听。
温忱似乎因这可笑的话,短促地笑了下:“没有人该死。”
“那我呢?”
“你?”温忱站起身,“是啊,差点忘了,珊珊小姐犯的可是假扮女巫的罪呢,那的确该死。”
苏幕后退了一步,那人身上的阴鸷和戾气太重了。
温忱回头看她,不知想到什么,饶有兴趣地问了句:“鲜血中会开出玫瑰吗?”
苏幕凝视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男人语气含笑,却举了起枪:“回答我。”
心跳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着,苏幕察觉气氛有些古怪。
温忱杀完人后的反应,和她想象的有点区别。
没有人该死?
他居然会这样说。
可是明明执行命令,开枪的就是他啊。
但凡他有一点不情愿,都不会这样干净利索的开枪吧?
苏幕盯着男人,对方手指微微动了下,有用力的趋势。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闪向一边。
“砰!”
一颗子弹从她刚才的位置飞过。
枪口继续对准她:“回答我,珊珊!苏幕!”
苏幕低骂了声,疯子!
“会的!”她极速道。
温忱退开了一步,示意她上前。
苏幕呼吸略微急促,她呼了口气,稳步走过去,在尸体旁边蹲下身,白皙的手指放到了对方中弹的胸口上。
那里还在不断溢出鲜血,而里面的心脏,已经被击穿。
将手指撑开,盖住伤口,少女低低道了一句:“玫瑰。”
温忱直直盯着她,那只被血染红的小手慢慢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