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回过神来,目光凛然地盯着老爷,轻声问道:“老爷——这个年轻人当真让人震撼啊!”
白老爷子摇晃着摇椅,盖棺定论:“他若不死。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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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天下?
陈逸飞真的名扬天下了。
臭名!
骂名!
遗臭万年!
弑父杀兄,是一个有道德有人性的人做得出来的么?
一夜之间,燕京大大小小的杂志新闻都将陈逸飞暴毙,且曾犯下的罪恶公布出来!
曾经的第一公子沦落为魔鬼畜生。甚至连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也痛骂这个人畜不如的东西!
每听到外面传来的骂声,每被一个陈家的盟友安慰,陈雪琴的心都会揪一次。
父亲被他杀了。
但陈雪琴如今实在不想他被人骂。
哪怕在她看来,他的确该被骂。但她不想他死了,还被那么多人骂。
事实上,他是有足够的条件不被骂的。只要自己不说出去…
凌红想留下来陪她。却被她劝说回去了。
诚诚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晕厥好几次。
他要他的爹地,要每天给他做饭,陪他玩耍,为他讲故事的爹地。
但妈咪跟他说,爹地已经死了。再也不能给他做饭,陪他玩耍,为他讲故事了。
早熟的诚诚哭得双眼肿得如同电灯泡。可怜至极。
回了家。凌红竟不知如何哄诚诚睡觉。
这几年来,一直是陈逸飞哄诚诚睡觉。作为妈咪,凌红在这方面已经极为生疏了!
诚诚任由泪水从眼角滚落,就这般伤心欲绝地盯着天花板,小小的身板因为难过而轻微颤抖。说不出的痛苦。
凌红一阵阵揪心。
她终于报仇了。却夺走了这世上最疼爱儿子的男人。
“诚诚,记得你爹地跟你说过的话吗?”凌红忍着心痛道。“爹地曾说过,男子汉要坚强,要勇敢。不能被任何磨难打倒。你还记得吗?”
诚诚闻言,那稚嫩的脸蛋上浮现浓浓的痛苦之色:“我记得——可,可是爹地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记得?”
凌红双眼一红,泪水滚了下来。
诚诚终于在强烈的痛苦中沉睡过去。他实在是困了,倦了。毕竟,他才是一个刚上幼儿园小班的孩子…
凌红替诚诚盖好被子,神色黯然地退了出去。
回到卧室。凌红捧起那摆在床头的麦长青的相框,深深埋在怀中。
“长青——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可是,我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我夺走了儿子最尊重的干爹。也夺走了你这世上唯一的兄弟。”
“也许——你并不希望我报仇?”
“长青。我不敢为你的兄弟洗白。真的不敢——”
“如果我没猜错,他的母亲是被雪琴的父亲杀的。他杀雪琴的父亲,完全是为了复仇——这件事儿,我会永远埋藏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诚诚!”
“说了。陈雪琴会崩溃的。”
“她若崩溃。你兄弟耗尽一生维护的陈家,不是要倒塌?”
凌红泪流满面,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长青,我本来是没有能力帮你报仇的。陈雪琴也没有。但他最后还是死了。死在自己手里。”
“他死,是因为不想他妹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更不想他妹妹死。”
“他死。是因为——他亲手杀了你。”
“他死。是因为他活得太痛苦。”
“他真的不想活了。他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长青,你知道吗?就算是我和你加在一起,也不可能给诚诚那么多爱。”
“呵——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诚诚?”
“长青。我了解你,你肯定不会怪他杀了你,对吗?”
“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