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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大哭大闹,他只是默默地哭泣,无助地哭泣。
也许,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了吧?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有苦有泪都往肚子里吞?
李叔叔眼角有些酸涩,良久,他拿起林泽放在茶几上的烟盒,点燃。坐在林泽的旁边,轻轻揽住他并不宽厚的肩膀,轻声道:“孩子,他是某些人眼中的叛国者。但在我心中,他永远是英雄。”
“叛国就是叛国!”
林泽忽地如疯了似的,一把推开李叔叔。站起来嘶吼道:“什么狗屁英雄?叛国就是叛国!”
“他在哪儿?告诉我!老子一枪崩了他!”林泽咆哮道。
“放肆!”李叔叔勃然起身,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杀他?”
“就冲老子没叛国,没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林泽争锋相对。
“他做了?”李叔叔同样火冒三丈,怒道。“你连你父亲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要杀他?没错,他是对不起你。不仅没给你关爱,还间接让你母亲抑郁而亡。可他所作的一切,同样是为了国家!”
“叛国!?”李叔叔大声冷笑。“废话!没他这个叛国者。那帮只知道争权夺利的家伙能有今天的安稳日子?”
闻言,林泽顿时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彻底焉了。
软软地坐在沙发上,心中除了绝望,却多出一丝如救命草的希望。喃喃道:“你是说——我父亲叛国者的身份,是被人强加上去的?”
“从行为上,他的确有叛国的嫌疑。但从目的和动机,他是牺牲小我的英雄。民族英雄!”李叔叔闷声道。很显然,他对林泽抹黑自己战友的行为不太满意。
“那——”林泽咽喉一阵干燥,沙哑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纵使生存在和平年代,却丝毫不比战争时期的前辈逊色的优秀军人!”
林泽愕然,等待着李叔叔的下文。
见林泽情绪已平复下来,李叔叔轻叹一声,重新落座,轻柔问道:“你知道吗?你母亲过世的那一刻,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什么?”林泽迟疑地问道。
“她说,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只期望,我们的孩子不要学他。不要像他。他太苦了,太委屈了。”李叔叔说着,目光却是复杂地盯着林泽,心道。“华倩,你可知,你的孩子跟你的丈夫一样,太像,太像了。这兴许便是虎父无犬子吧?”
“那他的人呢?”林泽一颗心如灌入了铅一般,沉重而压抑。
一个被定义为叛国的军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林泽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从李叔叔的话来说,或许只是部分人认为他叛国,还有部分人——觉得他仍然是优秀的军人?
那么——他现在在哪儿?是生,还是死?
“不知道。”李叔叔轻轻摇头。喃喃道。“当初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抗命拒不回国。因为他知道太多国家机密,他的抗命不止惊动了军方,也惊动了国家。连续下达了三道命令。他却仍然抗命。那时候,就连我,以及他最亲密的战友,也一概认为他可能真的变节了。可后来,他回来了。一个人回来了。他没解释什么,只是接受了处罚,革去了一切职务。那会儿,我根本没能力替他求情,为他说话。我本以为他必死无疑。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死。至少——当我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不回国,为什么要留在国外的理由之前,我是认定他要上军事法庭,要被处决的。”
“但没有。后来我知道,当初高层在对你父亲的判决上出现了争论。一部分人要他死,另一部分力保他。所以在那属于国家机密的处罚上,他并未被处决。但因此,他也失去了下落。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仅剩的几个知道的人,我也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探听你父亲的下落。”李叔叔喟然叹息。
“您的意思是,他也许只是失踪,并未被处决?”林泽一颗心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