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满满的冰箱里只剩下三瓶啤酒。
抱着酒,夏书竹坐在林泽的对面,拉开易拉罐,抿了一口,见林泽还是像个死人一样窝在沙发上,缓缓问道:“在想事儿?”
林泽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威士忌,忽然咧开嘴笑道:“我像个有心事的人吗?”
“不像。”夏书竹摇了摇头,又说道。“但只要是人,就会有心事。除非你承认你不是人。”
林泽嘴角泛起一抹浓浓的苦涩,抽了一口香烟,淡淡道:“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你不是该熬夜的女人。”
“难道有什么女人是天生该熬夜的吗?”夏书竹见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有点儿不满。
“倒不是说谁该熬夜。”林泽淡淡摇了摇头,跟夏书竹进卧室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又灌了一口酒水,似乎不怎么想说话,很冷淡地说道。“你去休息吧,还要早起上班的。”
“你呢,不用上课吗?怎么不早些休息。”夏书竹更来气了,原本,她一个人还在房间里纠结了半天呢。可哪儿想到这家伙居然躲在这儿喝酒,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自己有这么讨厌么?可别忘记你今天出了事儿,我可一直陪着你!
“夏老师不知道吗?我是个坏学生,晚上睡觉就不是我的风格了。”林泽放肆地笑了笑,说道。“我正打算把这儿的酒喝完了,找家夜店喝喝酒把把妹。夏老师要是也没心情睡觉,不如一起去?”
“你——”夏书竹气结,恼怒道。“你就不能学好?”
“学好做什么?”林泽懒散道。“学好给谁看?我想怎么过是我的事儿,与旁人无关。”
他说的果断决然,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夏书竹却是呆住了。
她很委屈,委屈的想哭。这算什么事儿?他明明是很体贴很温柔的男人,就算心狠手辣,也只是对待敌人。可为什么眨眼就变得这么不近人情?
握着酒罐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夏书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略微发红的眼眸凝视着林泽,良久之后,见他还是满不在乎地喝酒抽烟,猛地将易拉罐扔在茶几上,突地站起来,痛心而恼怒地斥道:“随便你!你想去死都成,我是你什么人?我哪儿有资格管你!”
说罢转身回房,狠狠地带上了房门。
只是在进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夏书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林泽又在沙发上窝了半晌,拿起手机拨通了福伯的电话,平静道:“福伯,你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来。”
“要接你吗?”话筒传来福伯沉稳的声音。
“不用。”
挂了电话,林泽把茶几上的酒罐全都塞进了垃圾篓,收拾干净了被自己搞乱的客厅。这才提着衬衫,转身出门。
咔嚓。
尽管拉上房门的声音很小,林泽也足够轻手轻脚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夏书竹的耳朵。她听着房门被拉上的声音,内心的委屈更是在瞬间扩张到无数倍。
他走了?
他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眼泪滑过脸颊,夏书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颗柔软的心却是一沉再沉,仿佛堕入了无尽的寒谭,无法解脱,不能自拔。
她只是不明白,林泽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搞不懂,明明和自己有说有笑,甚至已经摩擦出一份微妙的情愫,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自己在犯傻么?把自己锁在房间天人交战,纠缠不清,可人家却完全没放在心上,眨眼就对自己冷眼相对——
这一夜,夏书竹注定无眠。
然而,她又怎会知道,这一夜对林泽而言,同样无眠呢?
————
衬衫搭在肩膀上,踱着有些深沉的八字步,双手懒散地插在口袋,嘴边的烟火忽明忽暗,喷出缭绕的烟雾。
橘黄的路灯将他东倒西歪的身躯拖出一条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