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不是有一个伙计来过包间好几次吗?”白若雪不缓不急地问道:“宇文大人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让他帮忙倒的?”
“嗯......”宇文俊辉皱起眉头,低头思考了一下,依旧摇头道:“下官真不记得了。倒酒是在戌时前后,正值用餐的高峰,只记得大堂里人声鼎沸,那些伙计来回上菜忙个不停。下官随便拖住了一个面前路过的伙计,让他帮忙去倒的,压根儿就没有在意此人的长相。下官是个脸盲,不太认人,即使现在让所有伙计站在这儿,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前天晚上是由瑞子负责那两个包间,他是专门伺候包间的伙计,打扫碎酒壶、送俞培忠去包间、沏热茶等等都是他做的。若是宇文俊辉说让瑞子倒的酒,他应该肯定会有印象。可宇文俊辉这番话,就相当于把这个可能性给剔除了。
群英会的生意一直很好,到晚上最忙的时候,大堂哪个伙计还会记得一个客人过来要求往酒壶里倒酒?就算所有的伙计说不记得此事也无可厚非,不过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为其倒酒的伙计。
白若雪也不着急,只是继续问道:“俞大人和覃主簿是同一个学堂读的书的吧,可是本官怎么听说你们三人似乎相处得并不融洽?”
宇文俊辉微微一笑道:“白待制应该是听承元兄说起的吧?不错,下官和他们两个确实不太对付。以前在学堂的时候,下官年轻气盛,遇到书上的内容见解不同,时不时会和他们争上两句,久而久之便产生了隔阂。现在大家都当了官,性子也不像那时候般莽撞了。回想起之前血气方刚的模样,自己也觉得好笑。”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和白若雪所知道的可不一样。
“本官那天就想问了,既然宇文大人和他们相处得并不好,为何会把他们安排在自己同一个包间呢?要是喝多之后闹出了不愉快,可就不妙了。”
“在异乡为官,能相互间帮得上忙的,不就是几个同乡吗?”宇文俊辉一脸诚恳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下官和他们之间连过节都称不上,当然想找个机会化解一下当年的隔阂。当晚那一桌,许思达和冯宇是和下官较为要好的,闫承元则是和两边的关系都不错。下官特意这样安排,就是为了借助这次的烧尾宴来消弭与他们隔阂。”
“宴席上,宇文大人不仅亲自为俞大人斟酒,还扶着他去休息,可是对其关怀备至啊。”
“这都是大家给下官面子,愿意来参加烧尾宴。”宇文俊辉笑道:“那下官身为东道主,当然要尽心尽力将宴席办好。下官诚心相待,俞大人也体会到了下官的一片真心,双方彼此之间的隔阂算是已经消除了。”
白若雪抛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既是诚心相待,为何宇文大人在斟酒的时候会乱了规矩,这样岂不是会令他人心存芥蒂?”
宇文俊辉脸色一变,问道:“白待制说下官乱了规矩,不知所指何事?还请明示。”
“据在场的多人所言,宇文大人提着酒壶姗姗来迟,结果自罚了三杯?”
“确有其事。”
“罚酒完毕,众人一起敬酒干杯。冯宇打算帮忙斟酒,宇文大人却以自己做东的理由拒绝了他的好意,亲自为来客斟酒。按照规矩,以左为尊,应该是从左手开始往右斟。即使相熟的朋友之间不按这个顺序来,至少应该是顺着同一个方向挨个儿斟过去吧,哪有先斟左边一人之后又从右边开始斟的规矩?”
宇文俊辉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了:“白待制说的是,因为是同乡聚会,下官当时并没有考虑太多。左右两边斟完之后,才顺着右边往下斟。现在想来,确实不太妥当。”
白若雪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往下问道:“那晚在场众人都喝了不少吧,尤其是身为东道主宇文大人,肯定没少喝。包间里有专门供客人休息的小间,宇文大人有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