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郊外的一间院子,一男一女正端坐对弈。
这院子并不算大,却相当典雅别致,华而不妖、贵而不俗。与那种暴发户的家中的庭院,那是迥然不同,彰显了主人的高贵身份。
院中的池塘布满了荷花,如同娇艳的仙子一般亭亭玉立。嫩蕊凝珠、清香阵阵,不禁让人心驰神往。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现在正是黄昏时分,日落月升,原本酷热的暑气已经渐渐散去,凉亭之中掠过阵阵凉风,在此对弈最为惬意不过。
男子三十有余,身穿一件蓝色冰蚕丝袍,肤皙如玉、唇红鼻挺,乃是当世少有的美男子。
而坐在他对面之人,竟是日月宗四大护法之一的南天朱雀。
两人正聚精会神地对弈着,一名身穿太监服饰的白发老者匆匆赶来禀报要事。
“宗主,江南东路急报!”
“怎么了?”宗主头也不抬,继续下着棋:“玄武失败了?”
老太监用不阴不阳的尖锐嗓音答道:“老奴刚刚接到青龙传来的密信,玄武这次的计划不仅失败了,而且和巽风堂的堂主邱连绪以及两名副堂主一同战死。这一战损失了两万多人,整个巽风堂被燕王连根拔起,我们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江南东路的控制。”
宗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拿起边上的冰镇桂花酸梅汤饮了一口,问道:“青龙呢?”
“已经退回淮南西路,暂时蛰伏待命。”
“哼,真是废物!”他继续落子道:“原本这次你出去办事,本座还特意命你帮玄武一把,没想到他还是惨败了。”
“宗主,那接下去该怎么办?”老太监询问道:“现在江南东路已经完全在燕王的掌控之中了。”
“不急。”宗主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很快就会回京。来了,那就别想回去了。”
说罢,他吩咐了几句,又说道:“你那边也盯紧一些,该办的事不要停。”
“老奴明白!”老太监朝宗主毕恭毕敬行了一个礼,然后退下了。
待他离开之后,朱雀说道:“宗主,玄武已经两次屠戮百姓了,这一次也算是咎由自取。青龙那边,还请宗主能够约束他一下,避免此类事件再发生。”
宗主却不以为然道:“几个寻常百姓罢了,何必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有牺牲如何能成就大事?”
朱雀反驳道:“可这些百姓也是宗主的子民啊,我们虽然目的是回归本源,但是却不能以牺牲百姓为前提。”
“朱雀,注意你的措辞。”
宗主的声音虽然毫无波动,却暗含严厉,朱雀只能服软。
“属下失言,还请宗主责罚!”
“罢了,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本座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要谨记,天下苍生只不过棋盘上的棋子罢了,一旦心慈手软,就会被他人吃掉!”
说罢,他落下一子围住了朱雀的棋子,将那一块全部吃掉了。
今天的白若雪,打扮得格外端庄,神情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因为她现在正身处于皇宫之中的待漏院。待漏院乃是臣子等候皇帝召见时的休息之所,而她现在就正等着接受皇帝的召见。
赵怀月见她如此一本正经,知道她的心中必然忐忑不安,轻声抚慰道:“别紧张,等下按照我教你的做就行了。父皇平易近人、赏罚分明,更何况你这次剿灭日月宗叛军乃是大功一件,你父亲的事父皇也已经知道是日月宗的阴谋,你自管宽心。”
这一次白若雪随赵怀月回到了汴京,却意外得知皇帝要召见她,心中既期待又紧张,候在待漏院中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我有些后悔让殿下向皇上提起家父之事。”
“咦,这是为什么?”赵怀月深感意外:“为你父亲昭雪,不是你长久以来的期待吗,怎么又后悔了?”
“因为我……”
还没等白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