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东西。
阮枝做了个梦,梦见个可恶的男人又讲她蠢。
她气呼呼的伸出手,用锋利的指甲抓花了他的脸。
男人随手从兜里摸出把刀子抵着她的下巴,嗤笑一声。
病房内,静谧的光落下,空气中飘散的细小尘埃隐隐约约的涌动。
“呜……”阮枝猛的从梦中惊醒,伸出手捧着脸还顺带摸了摸下巴。
下巴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痕,她松了口气。
随即,手背传来些许痛感。她娇气的皱起了眉垂眸看去。
右手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冰凉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下顺着软管输进她的身体。因为她抬手的动作透明的管内已经回了血,她连忙将手放平。
阮枝疑惑的环顾四周,打量着环境。洁白的房间与消毒水的味道点明了她如今的所在地——医院病房。
谁送她来的?
她摸了摸已经不再滚烫的额头,隐约想起昏睡前一秒,男人有力的胳膊与微凉的怀抱。
病房外站着的保镖注意到声响,喊来了护士,保镖则是继续隐藏在外面,轻易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中年护士很和蔼,带着笑容进来将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病床上的少女一双杏眸有些红肿,素着张脸却也漂亮极了。护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跟她的女儿一样大,二十岁的年纪,本来应该是父母疼爱的年龄。
她刚被人送过来时,闹了点事情出来。
——39.5的高烧,阮枝到医院时已经烧昏迷过去了。
医生没忍住逮着送她过来的男人说教了几句,却得知他与她只不过是普通认识的关系。而那男人待了一会儿就忙的接了数个电话,无奈暂时离开。
医生还趁机用手机联系了她的家人。父亲那边是自称助理的人接的电话,语气冷漠,毫无关心,得知她昏迷也只是反问了句,“有其他的危险吗?没有我就挂了。”
哥哥那边则是一句,“知道了,我还有会要开,稍后会安排人去支付医药费。”
嘴上说着要付钱,连哪个医院都没问,几个小时也毫无消息。
护士越想越心疼,她递上体温计。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像对待小孩一样柔声问道:“手机已经帮你充好电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阮枝乖巧的将体温计夹好,摇头冲她道谢后询问:“送我来医院的人呢?”
护士跟她讲了讲薄砚沉匆匆离开的事情,让她安心在病房里好好休息。
体温量出来了,37.5,正处于低烧的范畴,输液也已经结束,被护士轻轻地拔掉了针头。
她睡的够久了,喝了点护士送来的水后,阮枝半靠着床头捞起手机打发时间。
时间流逝着,她过于沉溺在其中,并未发现病房虚掩的门被人推开。
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门口,黑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布料没有一丝褶皱,宽肩窄腰,黑色衬衣没入裤腰,皮带扣在光下闪过冷意。
镜框后一双锐眸微抬,冰冷的视线落在病床上。
啧……看什么看这么入迷。
薄砚沉盯着,他的步伐很轻,一步一步的靠近,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阮枝面前倏地暗下来。
是太阳躲进云层里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想,鼻尖突然嗅闻到淡淡的木质香。
这气味……!她攥着手机的手指突然紧了紧,慢半拍的抬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中。
男人身形笼罩在她面前,那双淡漠的桃花眸微微眯起,视线像掠食者一般,舔舐过她。
阮枝心底一慌,指尖不知点到了哪里,就听见手机听筒传来阵朗读声————
薄砚沉额角青筋突突的跳了跳,视线倏地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