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季元也从车上跳下来,带领众人向城墙上走来。颜轻与楚季元并肩走在最前面,楚季元这时才稍稍露出担忧的神色问道:“姐夫,既然有人暗中藏有信号旗,那必然有叛军内应。朕此番上城不会有危险吧!”“看来陛下越来越有君王气质了,知道在群臣面前不能露怯!”颜轻没有回答,而是称赞起了楚季元。楚季元看颜轻一脸轻松自然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从小跟随父皇和我姐也是耳濡目染呢。不过姐夫,我在宫中一直在计算着眼下情况,咱们兵力始终处于劣势,且兵源战力以及忠诚度都成问题,咱们就这么一直守下去,我怕...”颜轻向楚季元靠了靠,压低声音到:“陛下莫慌,守城只是其一,臣还有安排,十日之内必有分晓。只不过这十日内还请陛下一定坚持抵抗,接下来每一天恐怕都会很多伤亡,也会有不少的投降派主张讲和。但是您应该明白,开城投降这些文武大臣或许仍然是高官厚禄,但是您一定是...”颜轻没有说出不敬的话,但是楚季元却听得懂。他握了握拳头,道:“朕懂的,这天下,只有咱们一家是没有退路的!”
众人登上城墙,此时厮杀更加惨烈,城头的将士全都杀红了眼,谁也没有注意来了人,而且他们也不在乎谁来了,因为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守住自己的区域!楚季元第一次看到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不禁吓得有些颤抖,但是身为帝王的尊严要求他必须镇定自若,他正准备继续向城边走去,看看城下的叛军。忽然间,离着他不远处本来在抢救伤员的一名军士猛然站起身向这边冲过来可是还,可是还未等那人冲到近前便被经过的守城将士压在了身下!这时擒住人的区域锦衣卫赶忙上前,颜轻挥手便让他带人下去了。这一个呼吸之间,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刺客便被拿下了。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反而让楚季元放松下来,他也顾不上害怕了而是不解地问道:“燕国公提前发现刺客了?”颜轻摇摇头笑道:“并没有。只不过每个区域都被下了死命令,只要作战当中,任何人不得通过自己区域,无论敌我,这样就防止了有人串联哗变,阵前投敌,以及行刺主帅的情形了。当然,咱们所处都这个区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所以是安全的。”“燕国公,此分区作战之法真是神机妙算,神来之笔啊!”众人纷纷称赞道。
众人正说话间,只听又一阵密集的擂鼓声,攻城的叛军便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在场多是文官,没上过战场,以为敌人被打退了,刚要放松的互相窃窃私语,却听颜轻还有几名侯爷赶忙催促道:“陛下还有众位大人请立刻下城,敌人要洒水了!”此刻也听到城墙上不断有人高呼道“要洒水了!”楚季元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楚季元架着向城下走去,他不明所以的问道:“姐夫?这是何意?敌人不是被打退了么?”颜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战场之上退兵必然是鸣金,战鼓必然是进攻或者分配进攻的指令。按照攻城战法,敌人久攻不克,便会撤下人员,进行大范围的远程攻击以求杀伤城头作战力量,而且主要以火攻为主!”仿佛为了验证颜轻的话一样,众人刚下城墙就听到密集的箭雨破空声,而且伴随着巨石砸落的声音,不一会城头数处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站在城墙根,楚季元看着不断从城墙被抬下来的惨不忍睹的受伤士兵,于心不忍问道:“姐夫,你说这天下都是如此挣来的,对于百姓有何益处?”颜轻一愣,没想到还是孩子的楚季元自从来到了这战场不断地在成长,先前因为上战场而变得勇敢,如今因见识了战场而变得仁慈。颜轻欣慰地点点头道:“兴,百姓苦。亡,亦百姓之苦也。纵观几千年历史,每朝每代,上位者换了一家又一家,可是百姓还是那群百姓,战争、贫穷、疫病永远不会远离他们。陛下既然有仁慈之心,当更应坐稳这皇位,用自己的恩泽与民生息。”楚季元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姐夫。书中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