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大姐。”
“行,还喝吗?”见一小碗儿的粥喝完,杨姝问。
杨娉摇头,再一次靠到她姐肩头,“姐——”
原本清扬的声调因为嗓子的嘶哑竟是难得地温柔了几分,听得杨姝一阵心疼,将想要责备她乱跑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双手捧起她有些焦黄的脸小声道:“都依着你,夜里还让小璟在这里守着,小斐也留下,成吗?姐姐不拦你,你想怎样都行好不好?”
“姐——”杨娉又在她姐姐身上蹭了几下点头,“姐你回去吧,赵大哥会熬药……”
“我把药给你熬出来再走,晞儿已经吃饱睡了,这一觉能到半夜,有你流云姐看着……”,杨姝说着竟是轻轻起身将内室的门给掩了起来。
“来月事的时候会肚子疼?”
“啊?呵呵……偶尔吧……”杨娉有些摸不着她姐的门道便打着哈哈糊弄,“姐,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女子里痛经之人十之有五,喝几服药调调就好了,什么都不耽误……”
“所以你就给自己开了方子?调了多久?”拖了把椅子在榻前放下,杨姝一脸正色,“给我说说你之前每次见身上都一脸煞白,还要喝药的事是怎么回事。”
杨娉闻言心不由得猛地跳了跳,掩在被子底下的手也跟着慢慢握紧。
“这还需要想吗?你不就是大夫?那方子还记不记得?”
大姐严肃起来的时候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杨娉企图耍赖的心思瞬间被她姐一个抬眼的动作给拍了回去,自己当时喝药的事只有王婶子母女知晓,大舅舅应当是从脉息中看出自己曾经受过寒的事,但以他的性子应当是不会说的,要不然刚刚大舅母也不会因为安大夫的几句话而上火。那就只能是王婶子母女,当时自己骗他们说那是娘留给她的给女子调养用的方子,王婶子是决计猜不出别的来的,那就肯定是玉莲姐了,看来她在芳菲谷这两年定是学了医理了,杨娉暗自想着,调好了气息尽量平稳地反问:“姐你见过玉莲姐了?”
杨姝侧侧身子让她看见被搁在一旁柜子上的一个大包袱道:“是,玉莲下午就来过了,看你去了小璟那儿就把东西搁下后到我那儿坐了一会儿,直到李家那边来人看她才被王启叫走的……所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姐——”
“杨娉,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杨姝的声音很大,不光将外头的两人给惊的不轻,就连厢房里已经躺下了的余霜也紧着又穿起了衣裳。
“姐,我现在都好了。”
“说!”
杨姝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砰”的一声,桌上的小碗儿连着汤匙一同应声落地,外头的两人齐齐站了起来,小斐紧着就要往里冲却被赵璟一把拉住,“我姐她,大姐……”
赵璟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杨娉也被吓得抖了抖肩头,但很快又调整过来,露出个苦兮兮地笑容,“好,我说……初潮的时候赶上爹爹走,我在雪水里跪了半天……”
“……”,杨姝先是木然了片刻接着就“哇”地一声捂着嘴哭了起来,随即一把拉开门就往外跑,在差点跟外头的两人撞上后才堪堪停住,仰头将眼泪憋了回去,也不看人只急急地道:“你俩夜里守在这里,看好她!”
小斐抬步追了上去。
赵璟则两步进了内室反手将门关上,一把将坐在榻上无声流泪的姑娘给抱在怀里,半天后才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有我……”
杨娉终于哭出声来,极度嘶哑地大声抱怨:“是她非要问,非要问……”
杨姝半道上跑去了演武场,抄起一杆长枪连哭带喊地耍了将近半个时辰待浑身都汗透了才脱力停住。
等开门出来看见俱是一脸急色地等在外头的人时她又恢复了那个惯常的模样,极为淡定大气地挥挥手,接了晴岚抱来的厚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