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姐说的是。”
“这也太可恨了，不声不响把孩子扔下算怎么回事，一个又一个的，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余霜忍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二公子，金姨，让我去查吧，查到了我一定给他们个教训，寻脚印不太现实，但要找一找周围几个村子哪家有刚生产的或者即将临盆的孕产妇应当不算费事，毕竟这方圆几十里的产婆都是有数的，稍稍一打问便知！”
金氏想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张了张嘴，但终究不忍打击她，与徐二公子对视两眼后略想了想才点头，“行，但不能你自己去，大梁昨日夜里回来了，你去叫上他一起，切记不可鲁莽！不急，吃了饭再走！”
余霜哪顾得上吃饭，转身找苑家嫂子要了两个刚出锅的包子就着一碗玉莲临时给她沏的蛋茶吃了，末了还不忘用油纸给大梁裹了几个带上，抬腿就跃上了墙头。
循着收生婆找人的路子不顺当，打问了一圈后才知有不少人家只在妇人头胎或者难产时才会找收生婆，其余很多都是自己生的，生产的头一刻还在干活，后一刻就让自家婆婆或者妯娌再或者干脆就是自己拿一个用火烤过的剪子剪了脐带，收了孩子完事，再下一刻就又开始干活了，至于产妇的身子要不要养、孩子的命能不能活几乎无人在意。
尤其是那前头孩子多又生了女娃的简直是说丢弃就丢弃，扔起来跟扔一只小猫小狗无甚区别， 能把小娃儿扔到他们村口都是费了心思的，不愿费心思的干脆破麻一卷扔到后山算完。
说他们无情也好，无心也罢，倒不如说是麻木，是一种在生存面前对生命失去了敬畏的麻木。
余霜气闷，先是发狠的去踹一树一树的积雪，然后随着一次一次的扑空和一次一次被人无视就变的茫然无措起来。
“大梁哥，你说人命真就这么贱？贱的都不如一只鸡？刚才那户人家就因为丢了一只鸡差点把自己孙女打死！”
大梁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还见过有人因为半垄菜苗打死闺女的事。
女人的命贱，山里女娃子的命更贱。
大梁不忍看这姑娘那明明很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便出言劝她：“百人百态，世道艰辛，有把女娃弃之如草芥的，也有把女娃视为珍宝的，咱村单二两口子不就是个例子？下面去哪？还接着找吗？”
余霜狠狠咬牙，“回吧，回去找金姨和小姐商量了再说。”
气势汹汹的去又蔫头耷脑的回，不用问都知道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