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头山,山顶平整的像被斧子拦腰削掉了一截似的,活脱脱一个大榔头,榔头中间一条可供一辆马车通过的山道,山道上的青石不知被来往的过客碾压了多少年,于清晨的薄雾中泛着湿漉漉的光。
山门前一道深溪,像是装在榔头上的把手,很直,不宽,但水流湍急,上头架了一座吊桥,无人看管,抬眼望去已有挑着担背着筐牵着牛的山民打上头经过。
“这山要再大一些高一些可就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王启在马背上咂嘴感叹。
“别瞧不起这山,进了山门你就知道厉害了!”,程路仔细与他分说:“这是西去的必经之路,每年经过此处的商旅不计其数,也是西路各州进出中原的关口之一。过了这山门往里五里之后便是连绵的丘陵,那是真正的九曲十八弯!这一带湿润多雨,山虽不高但乱石杂处,地上林木葱郁,毒虫猛兽聚集,地下水系发达,还有不少溶洞,地下河和地上河相互汇合,四通八达,是个天然的迷宫,故而许多江洋大盗、朝廷钦犯都爱往这地方凑,大大小小的帮派也层出不穷。最稀奇的是在这里江湖帮派和村寨还能和睦而处,外面的人进去后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村寨哪个是土匪窝!”
王启吃惊,“啊?那为什么这些商旅还要走这条路?”
小斐接话,“往南穿益州到渝州可以走水路,却要过一个号称‘鬼棺三叠’总高达到十丈的瀑布悬崖,顺流而下时尚可,逆流而上时轻舟都勉强通过,更遑论大宗货物了,不折进去一半都是好的;北路倒是顺畅,但须绕道上千里,商人逐利,不仅需要在地域间互通有无,更需要在时间上抢占先机,试问谁愿意绕道北上?眼前这条路虽不算顺当但毕竟没有高山险滩阻碍,江湖门派虽多但大都遵守江湖道义,奉行收银子办事的准则,与来往商旅达成默契,从某种层面上讲也算为他们提供了庇护。”
时不时地就被众人现场教学的王启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努努鼻子点点头继续催马向前走,不料前头传来徐二公子的声音,“王启,你以后再从晚饭后练功的时间里拿出半个时辰来读书,还想当一个大将军?大将军岂是只有武功便能胜任的?所谓‘上将’非天道、地利、人心三者具备而不可为,须得善察地形、摆兵布阵、审时度势、行动有度、静居有方方能神机妙算以运筹帷幄!”
“徐二舅舅,我……”
“练功可以改成行进间进行,让你程二哥帮你,另外,真要想学就去找几本兵书看看,也不拘是哪家哪派的,这跟做学问一样非厚积不能薄发,只有见多识广并采各家之长才能融会贯通据为己有。”
“是,多谢徐二舅舅教诲!小子一定勤勉!”,王启乐滋滋地迎着朝霞笑,此时他还不知道什么叫“行进间练功”,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冷不丁地就会被程路从马背上踹下来跟着马队跑,被程路追着跑,藏在马腹下跑,或者是被要求骑在马背上弯弓射鸟,从马背上起跳窜到道旁的树上……总之就是:别人在赶路他在练功,别人在谈笑他在跑路,还要谨防各种出其不意的攻击,有时候小斐也陪他一起练,这其中的滋味——着实一言难尽。
一个时辰后,道路开始变得崎岖起来,虽依然是被岁月磨砺出了镜面的石道,但地势却忽高忽低,时而穿峡谷、时而过密林、时而向着山头盘旋而上、时而沿着谷底踽踽潜行,行进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程路选了棵高大的树爬到顶端往远处看了一阵子下来后指着周烨手中舆图上的某处道:“孟飞留下的记号在这儿,咱们在这儿,还要往正北三里,这儿,山坳里,是文家寨,再往前转道西北还有一个,这两处使银子就能过。”
“那咱们赶一赶,到孟飞标记的那处再歇脚吃饭,天黑到下一个寨子,这山道跟蛇似的扭来扭去,图上看着不远走起来还真是费事,迎风寨在最里头恐怕要到后日才能到!”
两人商量好后跟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