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唉……”,小斐好似很发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大哥你别介意,等习惯了就好了……”
脾气不好?他没觉得这姑娘的脾气哪里不好啊,虽有时言语犀利了点,哦,还赖皮了点气人了点,嗯,也算不上温柔,但很真,真的像一只不会捕食的幼狼,凶的厉害也呆的厉害,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它的脑袋。
他也没觉得不习惯,恰恰相反,他觉得姑娘的笑闹娇嗔都似天成,热烈的、沉静的、俏皮的、娇憨的……每一样都让他移不开眼。
他想起了昨晚小斐拿着画走后自己仍不舍得放下笔一幅一幅的画她的肖像的情形,画她拿着笔冲自己眨眼睛的样子,画她练字时撒娇耍赖的样子,画她凶巴巴的与人斗嘴的样子……
她哪里都好,嗯,只是有些矛盾——
她明明热情似火清朗如月却能闭门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那情形想想都让他觉得心疼;
她明明是只爱说爱笑的林间小鹿,文笔却犀利的好似一个经年的政客,画意又随意慵懒的像一只午后蜷睡在屋檐下的小猫,那样子让赵璟想摸一摸她的头;
她明明费了心思,想了做了很多却又做出一副浑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模样……
就像现在,赵璟从一堆衣裳中拿出一件极为罕见的玄狐披风来,细腻流光的银黑上似有墨色在流动——
那姑娘竟知道自己的喜好!
这发现让赵璟欣喜,心不自觉的就跟着鸣叫起来,遂看向小斐说的仔细,“替我谢谢你姐姐。”
“我姐也不习惯别人跟她客气,你以后不用跟她客气。”,小斐依旧那副发愁的模样,“赵大哥是想要送她东西?”
“她——喜欢什么?”,赵璟终是小心的问出来。
“喜欢……我也不知……”,小斐的声音渐小,“画画?除了画画没见她喜欢什么,她把自己关屋里的时候多数都是在画画……对了,赵大哥你会画雪山吗?”
“雪山?”,赵璟蹙眉疑问。
“对,雪山!我姐那里有一幅未完成的《雪山雄鹰图》,她说她没到过雪山画不出来……看起来很遗憾,赵大哥你能帮她补全吗?”,小少年的眼里流露出希冀,“赵大哥,我把那幅画拿过来你帮我姐画出来好不好?她肯定喜欢!”
“好!”,赵璟沉默了几息点头,终是又忍不住询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屋里?”
“她……”,小斐帮忙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抱着一方砚台缓缓蹲下,沉默了半晌才道:“爹爹走了后她就这样了,想到或遇到什么不愉之事就会把自己关起来,有时候会晕有时候会吐有两次还咳了血,但出来后又能恢复如初,外祖父说她是心里有了症结,就像生病的人血脉淤堵一个道理……舅舅说不能问,问她就躲,越躲就越会封闭她自己……她现在不会哭,父亲母亲的祭日她都哭不出……舅舅说等她哭出来就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让她胡思乱想的原因,哥,我很害怕……”
赵璟忍住心头针扎似的疼上前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又把人拉到书案前坐了递了盏茶到他手里。
“赵大哥,年后我会离家一段时日,嗯,就是去寻我大姐姐……我姐跟你说了没?”,看对方点头小斐又继续,“哥,能不能拜托你看顾一下我姐?我觉得我姐好像很愿意跟你亲近……不麻烦的!”,小少年抬头,眼底泛红,“你只要别让她闲着,也别跟她客气,她要乱想就带她玩会儿,她生气时就和她打一架,我姐功夫不好,打不疼的,真的——”
“好——”,赵璟没等他说完就握住他的肩头点头应了。
“你便是不说我也会的。”,赵璟又说。
“嗯,还有她的功课,她要想懒就让她懒吧,虽然舅舅和老先生时常说她,但实际上都知道姐姐的学识在女子当中已是很少有人能及,只是苦于找不到能将她从魔障中带出来的法子罢了